“又出門了?去哪兒了?”蘇紹偉特意晚上過來吃飯,沒有在家裡看見蘇不悔。從花婆婆嘴裡得知,蘇不悔南下去了粵州。
“她一個大姑娘家家的,整天跑什麼呀?有個服裝店還不夠她折騰的?非要拋頭露麵,你也不知道好好教教她。將來去了婆家,就她這樣的,能讓婆婆待見麼?”蘇紹偉臉上十分的不好看,他的質問讓花婆婆沉默起來。
花婆婆局促不安的低著頭,過了好半天才說道:“可是她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呀。送她念書就盼著她有個好前途,那寧家雖有錢有勢但是裡頭亂糟糟的。承峻那孩子跑運輸整天也沒個影兒,要是念念沒有個好工作傍身,就算是將來在婆家相夫教子也沒有人拿她當人看。”
蘇紹偉沒想到曾阿花也會有說出‘自立自強’這種話的一天。見到現在連她都敢跟自己爭執起來,不由得氣的腮幫
子都鼓起來了。指著曾阿花大罵:“胡說八道,愚蠢至極。結婚是兩個家族的結合,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她嫁過去是給人家生兒育女的,隻要我們蘇家屹立不倒,他寧承峻就不敢小瞧了蘇不悔。現在寧承峻工作也丟了,整天帶著一群司機滿世界的瞎跑。你真當隨隨便便就能跑運輸開配貨站?要沒有寧家這塊招牌,寸步難行!”
真等到寧三兒當家,他以後什麼都乾不了了。起碼寧三不可能讓他這麼舒服的過日子,搞不好將來也就混日子了。
花婆婆仰起頭,看著蘇紹偉幽幽的說道:“當年就是因為我娘家不得力,我自己又沒本事,所以你才跑的。”她盯著蘇紹偉的眼睛苦笑一聲:“要是沒有念念這麼一個大學生,你怕是這輩子都不肯見我了吧!”
至少花婆婆清楚一點,就算是出生再差自身條件再差,你也得有東西傍身。她當年有蘇不悔,蘇不悔又有什麼?有什麼都不如有錢,有了錢說話底氣才硬。
“你!”蘇紹偉氣的一口痰卡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下
不來。轉身去了門口撩起門簾:“喝.....呸.....”
見蘇紹偉如今也這般沒有素質,花婆婆眼裡閃過濃濃的失望與嫌棄。可是多年的習慣讓她依然保持著沉默,低眉順眼的等著蘇紹偉發脾氣。
“你吃我的,喝我的,住著我的房子。我答應給你養老,這些還不夠麼?蘇歸的墳已經遷好了,在這燕京城裡寸金寸土的地段給他買了那麼大一塊墓地。你也看見了,周圍人家就算是老太爺的墓碑也沒有你兒子的氣派。死人我給安排妥當,活人我也照顧的周到。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眼下就剩下蘇不悔結婚這一件事,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來處理。”蘇紹偉一副施恩的口氣,好像給了花婆婆天大的麵子。花婆婆占儘了便宜,還不知道知足實在是過分。
花婆婆麻木的聽著蘇紹偉說這些話,若是一年多之前她聽見這話必然會傷心不已。可聽著蘇紹偉說得多了,也就變得習慣起來。正因為蘇紹偉與她相處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情
緒想法,所以才讓花婆婆慢慢的認清了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多年的等待,她幻想著自己的丈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像那鄉下裡戲文唱的那樣,寒窯苦等十八年王寶釧一樣。她的丈夫終有一天,會把她接回去一家團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