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各種疼痛需要的止痛藥類型都不一樣,吃多了都會產生抗藥性,導致效果變差,這個止痛藥的開發目的就是儘量使用範圍廣一點,也不用因為某些人的抗藥性再去進其他止痛藥,那樣真的很麻煩,所以這個藥對戰場醫生來說,十分好用,印象深刻。
不過考慮到戰場消耗問題,後期基本就直接上嗎==啡等容易上癮的止痛藥,森鷗外也算是有一陣沒給人開這個藥了。
狛枝凪鬥是哪來的這個止痛藥?
森鷗外不動聲色地將這個疑問藏在心裡,然後讓前台給狛枝凪鬥倒水,好讓他吞服止痛藥。
這個藥見效很快,比他當時在軍隊中時用的版本見效更快——沒一會兒狛枝凪鬥忍痛的表情就平複了下來。
當然,森鷗外也不可能一直等著起藥效,他用比較巧妙的手法,儘量在不讓疼痛加劇的情況下幫狛枝凪鬥細致地檢查了一下:“應該是骨裂。”
聽上去好像比骨折好一點。
前台很有眼力見兒,經過上次要止痛藥未果的的事件後,她立馬給前台的另一個同事發了郵件,同事接到後一個電話打給了醫療部,醫療部迅速把相關物資送到了大廳。
來晚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們,今天路過大廳的時候,看到這豪華陣容,都在努力克製自己看前麵的路,不要一直去扭頭看角落裡的森首領——首領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讓他們該乾什麼乾什麼,不要圍觀,所以隻能趁遠遠鞠躬行禮的時候悄悄看一眼情況。
——森首領竟然主動給一個外人包紮啊!那家夥是什麼人啊?!
——噓!彆在這裡問!回頭慢慢說!
森鷗外幫狛枝凪鬥把手腕的骨頭複位、固定、包紮好,然後像一個正常的醫生一樣地進行了細致的醫囑,還很謙虛地說:“我也有一陣沒給人看過傷了,你不放心的話還是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狛枝凪鬥不至於到久病成醫的程度,讓他自己搞可能不行,但由於他在脫臼啊骨折啊骨裂這些傷勢上很有經驗,導致眼光很好。
他一看森鷗外的手法就看得出對方很熟練,是正經醫學院的教科書一般的手法,不是什麼黑市醫生自學的野雞技術,因此很放心:“我當然是信任森先生的。”
真沒這個自信,一開始森鷗外也不至於主動攬活兒啊。
森鷗外也沒謙虛個沒完,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稍微說了兩句,就站起身來。
“我帶你去找太宰君吧。”
“不,怎麼好意思麻煩森先生。”狛枝凪鬥下意識地跟著站了起來,擺手拒絕,卻忘了自己膝蓋上還放著包裝好的禮物,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森鷗外眼疾手快地接住,隔著包裝紙下意識地捏了一下,確定了內容物:“這是,送給太宰君的禮物嗎?”
狛枝凪鬥先是感謝了森鷗外的幫助,然後略過這個問題不答,隻是說道:“是書。”
“這樣啊。”森鷗外一點都不意外,隻是說,“包裝紙蹭破了,需要重新包裝一下嗎?”
狛枝凪鬥搖搖頭:“不必麻煩森先生了,我回頭重新包裝一下就行。”
森鷗外也沒堅持,他揮退了亦步亦趨的下屬,單獨帶狛枝凪鬥上了電梯。
“送的是什麼書呢?”
“夏目漱石老師的一本。”
森鷗外笑著說道:“狛枝君很喜歡夏目老師嗎?”
“喜歡。”止痛藥的藥效太好,狛枝凪鬥已經忘了疼痛,忍不住開始吹了起來,“日本文壇就靠老師拯救了!可惜老師寫的作品還是太少了,要是能再多一點,教科書的現代部分就不至於跟前麵落差那麼大了……”
森鷗外假裝不經意地問道:“夏目老師很嚴厲吧?”
“怎麼會,老師很……”狛枝凪鬥猛地從狂熱狀態中意識到了不對,但他假裝沒發現,繼續說道,“——從文字中就能感覺到,老師是個溫柔的人。”
“哈哈哈,那可能我的理解跟你不同吧。”森鷗外也裝得好像沒察覺到狛枝凪鬥不小心說漏嘴了什麼一樣,接上了話題,“好了,太宰君就在這一層……你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吧?”
“嗯。”狛枝凪鬥坦坦蕩蕩地說,“之前不幸中了異能,就是來這裡拜托太宰君幫我解開的。”
“其實剛才在樓下說的,太宰君對芥川君的教育出了問題,芥川君去受罰了,他也不能幸免,但狛枝君作為客人已經受了傷,要是我再把太宰君扣下,讓你白來一趟,感覺就有點太過分了。”
森鷗外一臉善解人意地說道:“所以我就不對太宰君做出什麼懲罰了,狛枝君想找太宰君就去吧。”
“……森先生,真是個好首領啊。”狛枝凪鬥感慨地說,“太宰君能有您這樣的上司,真是太幸運了。”
森鷗外:“………………”
實話說,他其實就從來沒想象過有一天他還能得到這樣的評價——這話要是讓太宰治聽到,絕對會當場嘔吐給他看。
森鷗外笑容有些僵硬地說:“我就不過去了,他的辦公室在第二個門。”
“好的,謝謝森先生。”狛枝凪鬥一臉乖巧地向他道謝然後告辭。
差不多同一時刻,作為情報員出差,為了參加織田作之助的慶功會而努力加班,總算在死線前搞定回總部的阪口安吾,一踏入大廳,就一臉懵逼地發現氣氛不對勁。
那種不對勁,不是什麼大戰將臨的緊迫,也不是日常工作壓力大的焦慮,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有些浮躁但又充滿隱秘感的氣氛。
“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但這是現在能說的嗎?”
“尾崎大人離開前也沒說什麼封嘴啊,應該是內部說說無所謂吧?”
“後勤部那次好冤枉。”
“芥川大人也確實受罰了不是嗎……”
“不不不,後勤部受罰是因為泄漏乾部的隱私,芥川大人受罰,卻是因為打傷了客人——說起來,boss為什麼對那個小子那麼客氣啊?”
“喂!用詞客氣點,那不是普通人,那是那位大人的朋友!”
阪口安吾聽得一頭霧水,但姑且通過“後期部那次事件”、“芥川”、“乾部隱私”、“客人”等關鍵詞,推斷出了導致港口Mafia工作效率降低的事,恐怕跟太宰治有關。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沒有在大廳就找人打聽的意思,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問道。
“知道今天下麵大廳發生了什麼嗎?”
作為情報部的人,阪口安吾的同事自然也都是情報員,如果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那還不如辭職——哦,知道那麼多秘密的人是無法辭職的,最好的後果也是在港口Mafia的監視下生活而已。
“知道的。”阪口安吾的一個同事說,“太宰大人的直屬部下芥川龍之介,在大廳中公然對著一個叫狛枝凪鬥的來找太宰大人的外人,聲稱對方與太宰大人開房。”
“噗——!!!咳咳咳……”
阪口安吾回辦公室剛喝一口水就噴了出來:“什麼!?”
“就是那個狛枝凪鬥,太宰大人兩次讓人司機送他回家的那個狛枝凪鬥,芥川說他跟太宰大人開房了……雖然我覺得芥川說的‘開房’不是那個意思。”
阪口安吾一臉驚嚇:“對,我也覺得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思想真是太肮臟了!正常的開房又怎麼了!
同事聳聳肩:“但是芥川作為太宰大人的直屬部下,說出這種話來,影響還是不太好……而且又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想到芥川的意思是哪個意思……所以我覺得太宰大人的風評還是會受影響。”
“……那是肯定的。”
“不過首領……”
阪口安吾猛地警覺了起來:“首領怎麼了?”
同事說:“芥川打傷了那個狛枝,竟然是首領親自給包紮的,還有說有笑地帶對方去見太宰大人……也許我們很快就能和那個人當同事了。”
阪口安吾:“……我覺得不太可能。”
——不行,今晚得問問太宰,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與此同時,作為當事人卻因為繁忙的工作而被隔離在相關事件之外的太宰治,終於在辦公室裡等來了狛枝凪鬥。
“來得好慢啊,你遇到了什麼——”
太宰治一邊抱怨一邊抬頭,視線落在狛枝凪鬥被包紮好的手腕上時一愣,認出了繃帶的打結習慣後神情冷了下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