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口安吾:“…………”你是因為這種事才總是去找狛枝君嗎???
織田作之助說:“安吾,既然太宰這樣做比較高興,就不要管了。”
“這不是我要管的問題……”阪口安吾欲言又止,“隻是,狛枝君一個圈外人,在港口Mafia裡存在感太高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呢?”
那是夏目漱石老師的弟子啊!就算沒有異能,以後不進異能特務科也應該站在政府這邊的吧?跟港口Mafia牽扯太多有點……
並不知道森鷗外也是夏目漱石的弟子,阪口安吾憂心忡忡,很擔心狛枝凪鬥不小心走錯了路。
織田作之助雖然不知道阪口安吾在想什麼,但他也get到了點:“確實,萬一有人想針對港口Mafia,卻跑去找狛枝君……”
太宰治想了想:“我覺得,擔心要針對狛枝君的人比較好。”
回想起狛枝凪鬥的戰績,酒吧陷入了沉默。
“說起來。”還是太宰治先開的口,“今天好像沒見到那隻貓啊。”
織田作之助淡定地說:“本來也不是酒吧養的貓,不可能一直在這裡吧。”
話是這麼說,仔細一回想,好像他們聚會的時候總都能見到那隻貓,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隻三花貓也成了酒吧的常客,今天忽然沒見到,本來還沒什麼,被人一提就感覺遺憾了。
“算了。”太宰治拿起了酒杯,“反正還會再見的。”
“——啊嚏!”
被太宰治盯上的三花貓·夏目漱石打了個噴嚏。
狛枝凪鬥立刻噓寒問暖:“老師,您沒事吧?”
“沒事。”夏目漱石對自己身體的硬朗程度還是很有數的,“大概是誰在念叨我吧。”
揉了揉鼻子,夏目漱石進入了正題。
“本來你回來之後老夫就應該來見你的,不過因為手邊有點事,所以拖到了現在。”
“沒關係。”狛枝凪鬥善解人意地道,“本來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倒是要讓老師這麼替我費心,實在過意不去,作為弟子真是太不合格了……”
夏目漱石不在意地道:“你就是老夫的弟子,沒什麼合格不合格的,老夫認可的就是合格。”頓了頓,他繼續道,“看起來你恢複得不錯我就放心了,來說說具體情況吧。”
狛枝凪鬥就把自己墜樓的前因後果講了一下。因為知道夏目漱石還會關心什麼,他還提了下彭格列家族也在夏威夷的事。
“彭格列嗎……”夏目漱石還真有所了解,“已經跟政府這邊報備過了,隻會在小範圍訓練他們的十代目,不會鬨太大,而且公安那邊調查過,那孩子從小在日本長大,對成為黑手黨有些排斥,是個好孩子,就算以後去意大利了,對日本也是有利的,適當的來往沒關係,不用擔心什麼。”
彭格列主要基地在意大利,而且自衛隊出身,在意大利平民中人氣都算高的,可以看得出行事作風一直都很可以,夏目漱石就沒在這個話題上講太多,大致讓狛枝凪鬥有個了解,知道自己在接觸的都是什麼人就行了,他這次來也不是為了從狛枝凪鬥這邊探查什麼情報的。
“接下來的事你注意一下。”夏目漱石咳嗽了一聲,“《罪與罰》已經出版了,先出的俄語版,銷量很高,俄國那邊的出版社也有動靜了……”
夏目漱石是負責提出計劃,然後拿出“道具”,剩下的都是由其他人負責聯絡和執行。
雖然日本是戰敗國,但當年打仗的時候,也是手段用儘,並且有一些釘子還在國外沒收回,如今正好用上。
本來執行的人還擔心,這麼亂七八糟,由一堆有頭沒尾的未完結作品拚湊起來的小冊子,還是從日語版本翻譯過來的,俄羅斯那邊能不能正常出版,畢竟出版社又沒他們的人,這方麵的手段真的不太好弄……
但等他見到翻譯稿後就沒有疑問了。
翻譯的很地道,如果不提前說的話,根本看不出是翻譯過來的,完全就是俄國人自己寫出來的作品。
最重要的是作品的質量……無論是俄國還是日本,他都很久沒見到如此水平的作品了。
字裡行間遊走著隱隱的瘋狂,仿佛靈魂都在接受拷問一般的深刻思想……
日本在俄羅斯地區的間諜忍不住問:“沒問題嗎?這種水平的人屈指可數,真要查會查不到?”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按照計劃執行。”
執行人心中就有些犯嘀咕……該不會日語翻譯成俄語這個說法是在忽悠他的吧?說不定就是俄國人寫的,計劃中必須連自己人都一起騙……
總之,執行人在俄國一通操作,把自己藏在幕後,成功引起了職業為編輯的人的注意,然後憑著高水平的質量,完全不用自己再做什麼,對麵就十分熱情地全部弄好出版了。
那迫不及待的架勢,要不是執行人知道這個環節不可能放自己人,太明顯了,他都要以為出版社是他們的人投資的了。
隻能說,俄國文學界,已經太久沒有遇到過天降紫微星了吧,連全部都是未完結的遺稿整理都這麼積極地想要出版,並且還插了其他本來要出版的書的隊,比預計中提前了半個月上市。
於是計劃就以執行人不敢相信的順利,一路發展了下去——至少在出版這一塊,十分順利沒錯,出版社也花了大力氣去推廣營銷,生怕大家看到是遺稿,覺得沒有完結不想看,就錯過這煌煌巨作。
“出版社有動靜的意思是指,魚上鉤了嗎?”狛枝凪鬥問道。
夏目漱石搖搖頭:“除了出版社,還有彆的勢力在營銷《罪與罰》,就算有人去問作者相關的事,也都隻是被推到前麵來的普通人,那個跟著營銷的推手才是我們應該關注的,應該還在觀望,沒那麼容易上鉤。”
“……這樣啊。”狛枝凪鬥想了想,笑著道,“不過這跟我沒什麼關係吧?我隻負責把稿子默寫下來,現在就算潛入我的記憶也找不到下文了,我連交上的稿子裡的十分之一都背不下來呢。”
“異常就是異常,帶來再多的好處也是異常,現在能恢複正常對你來說是好事。”夏目漱石說道,“隻是接到了一些消息,橫濱接下來幾年可能會有些混亂,計劃可能也會受影響,你要不要考慮搬家?”
說話的時候,夏目漱石的視線掃過了搭在沙發上的屬於太宰治的外套,桌子上屬於太宰治的杯子和零食以及沒看完的書,眼角抽了抽。
“……東京就不錯,也不是要你賣掉房子,隻是長住東京,反正你上學也是東京更方便。”
狛枝凪鬥和他的大徒弟二徒弟不一樣,對橫濱沒有責任,甚至算得上柔弱又無助……不知不覺戴上了濾鏡的夏目漱石,擔心地想著,果然小徒弟還是放東京更安全。
太宰治那小子太得寸進尺了!
狛枝凪鬥沉默了一下:“……老師,我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我之前在東京買的房子被燒了……”
夏目漱石:“……老夫知道。”
說起這個夏目漱石也有點頭疼……他要是想的話,倒是可以給狛枝凪鬥找房子,但是萬一他找完房子,左鄰右舍被狛枝凪鬥的不幸卷進去,出個火災什麼的被連累了怎麼辦,總覺得到時候真發生了就是他的鍋,他要對左鄰右舍負責。
又不能給狛枝凪鬥找個偏僻的房子,人家還要上學。
所以最好果然還是應該讓狛枝凪鬥自己找房子,但……
搬家這個提議,是夏目漱石臨時起意的,他本來過來隻是想關心一下小徒弟,再叮囑幾句,結果許久沒來,現在一來到處都是太宰治的痕跡,老父親……不是,老師的心頓時就微妙了。
太宰治那也是個能招惹麻煩的,【組合】在日本的行動到底跟太宰治有沒有關係還沒個定論呢,他懷疑陀思妥耶夫斯基當年搞出龍頭戰爭那一出目的也是為了“書”,不然日本也沒彆的地方能吸引這些過外的異能力者。
繼續跟太宰治混一起,陀思妥耶夫斯基會不會沿著太宰治這條線找上狛枝凪鬥呢?他可是答應過會保護狛枝凪鬥的。
“老師。”狛枝凪鬥打斷了夏目漱石的糾結,“您這麼一說,我心裡已經有數了,不用太擔心我,就算不搬家……我也不怕麻煩。”
他笑盈盈地說著,眼中的狂氣一點點地散發出來:“逃避不是我的風格,就好像對絕望認輸一樣,連垃圾都不如……我要見證希望的誕生,無論是成為踏腳石還是成為希望本身……老師,我想試試。”
夏目漱石定定地看了他幾秒。
少年的聲音和眼神給他的感覺是那樣的充滿瘋狂的氣息,但說出的話語卻是那樣理冷靜而有邏輯,仿佛在徹底被情緒控製的邊緣撕扯著一般,有種驚心動魄的危險感。
被這種眼神注視著的夏目漱石,都不由得為對方強大的意誌而感到震撼。
他早就知道狛枝凪鬥是個很情緒化的人,但沒想到他竟然連這種程度都能控製住。
“好!不愧是老夫的弟子!是老夫小瞧你了!”
狛枝凪鬥確實不像福澤諭吉和森鷗外那麼強,但他的意誌和行動力卻完全不弱於那兩者,把他當弱小的普通人看待本身就是侮辱了。
“就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吧。”夏目漱石說,“不過釣魚的計劃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我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
“好的。”狛枝凪鬥合上眼,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為感受到盛大的舞台而差點失控的喜悅,“謝謝老師。”
“支持弟子實現理想,也是當老師的責任。”夏目漱石淡定地說道,“老夫也想知道你能做什麼……但老夫有一個底線,那就是老夫的弟子絕對不能做有損國家利益和反人類之類的事,明白嗎?”
狛枝凪鬥應了一聲:“明白。”
“那就好,記得年底交作業。”夏目漱石戴上了自己的小圓帽,準備變貓,“你主題定下來了嗎?準備寫哪一種?”
狛枝凪鬥爽朗地笑道:“當然是對希望的熱愛啦。”
“……換一個。”
夏目漱石心累地說:“這個不用寫我都很了解了。”
幾次來見狛枝凪鬥就一直聽他說希望希望希望,他都快背下來了,哪還用得著看。
狛枝凪鬥沉吟:“也是呢,那換什麼?”
“都可以。”夏目漱石決定這次自己就不要強調什麼戀愛了……
太宰治那小子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