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很清爽,衣服上也全是他的餘溫,很溫暖。
於是江醒醒便朝著商戒挪了挪身體,見他無反應,她便坐到了他的身邊去。
臨川禮貌地調整了後視鏡,避開車後座的兩個人。
江醒醒乖巧地將腦袋擱在商戒的肩膀上,商戒緩緩睜開了眼睛,長睫毛輕輕顫了顫,垂眸望向身側女人。
她像黏人的貓咪依偎在他身邊,小腦袋就擱在他的肩膀上,眉眼柔順,沒有絲毫的刻意和諂媚,她全然當他是自己的丈夫,依賴並且信任他。
商戒一直在為剛剛說出的話感到懊惱,那些話不過是希望她知難而退,並非真的想要傷害她。
可是這個女人卻並未如他所願的那樣,主動向他提出離婚,她就這樣靜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將他當成了自己遮風擋雨的港灣。
商戒能夠明顯地感覺出來,這個女人需要他,無論是經濟上還是情感上。
商戒自小所處的環境讓他產生了唯強者論的價值觀,在那樣一個豪門世家裡,表兄堂兄,旁係支脈,是親緣也是競爭者。
鹿死英雄手,唯強大才能自立,唯冷漠才能自保,鐵血的手腕是製勝的關鍵,任何無用的感情都應該被克製和拋棄。
而當這個女人靠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從來未曾有一刻,如此享受被依賴的感覺。
竟然這般甘之如飴。
二十分鐘後,轎車停在了望江彆墅前,江醒醒已經趴在他的肩頭睡熟了,所以商戒並沒有下車的意思。
臨川回頭看了他一眼,商戒甩給他一個噤聲的眼神。
不過家裡的金毛狗聽到汽車的聲音,激動了起來,在落地窗裡衝轎車“哐哐”大叫。
江醒醒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靠在商戒肩頭睡著了,很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下了車,金毛狗撲到她身邊,特彆高興地吐著舌頭,圍著她打轉。
她摸著它被洗得蓬鬆的長毛,回頭驚喜地望向商戒:“您同意它進屋了啊。”
商戒假裝不知情,回頭衝管家斥道:“誰讓狗進來的?”
管家:
裝得真像,您怎麼不去拿奧斯卡呢。
“是我自作主張放狗進來的。”管家十秒入戲,淡定地說:“它在外麵淋雨,實在太可憐了,我便把它放了進來,不過少爺請放心,它已經洗乾淨了,不會弄臟地板。”
“下不為例。”商戒說完,便轉身上了樓。
江醒醒對管家說:“謝謝您,萬分感謝。”
管家苦笑了一下,心說要是沒有商先生的許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自作主張把狗放進家裡來啊。
可惜商先生彆扭,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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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浴池裡,仆人給江醒醒放了滿滿一缸熱水。浴池是四角狀,宛如溫泉池,還自帶水流波動的按摩。
江醒醒躺在裡麵,全身徹底放鬆了下來,熱水將她冰涼的皮膚一寸寸地浸透,她的臉蛋也泛起了緋紅
仆人在門口敲了敲浴室門:“夫人,您泡了快一個小時了。”
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女仆敲響了商戒的臥室門。
商戒正在夜讀,醞釀睡意。
“少爺,夫人她泡了一個小時澡,沒動靜,彆是睡著了吧。”
商戒:
所以這種小事,現在也要問他了嗎!
“你們進去看看。”商戒不耐地說:“不要什麼都來問我。”
於是女仆噔噔跑出去,過了半分鐘,又噔噔地跑了回來:“少爺,夫人她真的睡著了,睡得特彆香。”
商戒:
他放下了書,淡淡睨了女仆一眼:“所以?”
女仆為難地說:“少爺,您要不要親自過去把夫人抱出來啊,這樣下去,會著涼的吧。”
商戒不耐道:“我現在勞動不了你們了?”
女仆踟躕著說:“少爺,以前您從來不喜歡我們碰夫人,夫人喝醉了酒每次都是您親自伺候洗澡的呀。”
商戒:
過分了啊!
他揉了揉額頭,頗為傷腦筋:“把她撈上來,不要讓我說第三遍,也不要”他頓了頓:“不要讓她感冒。”
女仆得令,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幾分鐘後,房間門再度被推開了,商戒手裡的硬殼書重重拍在桌上:“又怎麼了!”
女孩被重擊聲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瑟縮了一下。
商戒抬起頭來,才發現這次不是女仆,是江醒醒。
她那烏黑濕潤的發絲垂在肩頭,吊帶睡衣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臉上帶著沐浴之後的一絲潮紅。
商戒能夠看出她沒有穿文胸的兩抹若隱若現的痕跡。
他感覺嗓子有些乾癢,側過了腦袋,問道:“有事?”
“沒有啊。”江醒醒若無其事地走進來,手裡還拿著電吹風,坐到鏡子前開始給自己吹頭發。
商戒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移動,宛如被占據領地的雄獸,戒備地問:“你乾什麼?”
電吹風發出嗡嗡嗡的噪音,她背對著他,繼續吹頭發,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商戒彆過了頭,突然有種一拳打在軟棉花上的感覺,全身的勁兒都沒處宣泄。
她儼然已經將他的臥房當成了自己的房間,將她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所以才會這般自然地來到他的房間吹頭發。
好不容易,嗡嗡的吹風機停了下來,商戒捏了捏額角,無力地對她說道:“回你的床上去。”
江醒醒正在塗抹護膚霜,白皙而纖細的手相互摩挲著,聞言,望了望商戒,莫名竟露出一絲羞怯。
“好。”
她徑直起身,來到商戒的深藍色大床上躺了下來,撈了被單將自己掩住,然後偷偷看了他一眼。
那股子嬌滴滴的意味,以為他迫不及待把她趕到床上是要做什麼嗎!
商戒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耐著性子道:“我是說回你自己的床。”
江醒醒愣愣道:“這就是我的床啊。”
商戒站起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冷冷道:“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
江醒醒低下頭,眼神左右移動了片刻,看得出來她很是忐忑不安,她的指頭摳著被套,小聲咕噥:“明明就不是。”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一邊發狠用力,還一邊吻著她說好愛好愛她,恨不得把自己整個都塞進去呢。
商戒感覺此刻江醒醒那委屈的小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而他竟然也莫名感覺到罪惡。
“江小姐,我想有必要向你解釋清楚,我不能和你做”
商戒頓了片刻,換了一個更為文雅的詞:“我不能和你睡覺,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我接觸女人,就算是我的妻子,也不行。”
為什麼說這話會覺得心虛?
江醒醒小眼神更委屈了:“那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商戒回想昨晚,那是他二十八年人生的第一次縱欲,怎麼可能不記得。
昨晚女孩在他身下低低的抽泣,慢慢地吟著,抓撓他的背,懇求他輕一點,慢一點
而那如電擊般漫遍全身的快感,自然也是難以忘懷。
商戒的耳垂突兀地燒紅了。
江醒醒看著他這般模樣,自然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果然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她更傾向於將他當成一個失憶患者,他隻是生病了而已。
“江小姐,我並不習慣與人同床睡覺。”
江醒醒沒忍住發出一聲嗤笑,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每每入眠總要鑽進她的被窩裡來,抱著她睡。
商戒立刻從她的笑容裡體味到了某種打臉的感覺,耳垂火燒火燎的辣。
總而言之,無論商戒說什麼,江醒醒偏就賴在了他的床上不肯離開,甚至商戒都下令讓仆人把她拉走,仆人看著自家年輕的小夫人,愣是沒敢上前來。
最後商戒實在無可奈何,走過來拉起江醒醒的手,將她拉下床,江醒醒死死攥著被單不肯走,於是商戒連人帶被單直接扛上了肩頭,扛著她走出臥房,來到了客房。
客房比主臥要小一些,不過收拾得也還算溫馨,江醒醒整個人被商戒扛在肩膀上,腦袋掛在他的腰間,晃得她頭都暈了。
“結婚不過第二天,你就欺負我!”
商戒平靜地說:“我沒有欺負你,是你在欺負我。”
“哪有。”
“江小姐,請不要再誘惑我了,好嗎?”
江醒醒:……
用如此彬彬有禮的語調說這種話的男人,是魔鬼嗎?
草了,好愛他!
就在商戒俯身把江醒醒整個放倒在床上的時候,江醒醒纖臂一攬,攬住了商戒的頸,他重心不穩,跟著也栽進了鬆軟的床上。
隨後,江醒醒眼睛一閉,主動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