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的老家位於青山腳下的一處小縣城裡, 縣城較為閉塞,發展速度較緩,除了城中心有幾棟高樓以外,房屋相對低矮,中心的馬路不算寬敞,勉強能容納兩輛車並排而行。
縣城和農村的聯係也比較緊密,城裡大部分的居民都是近些年從周圍村大隊搬過來的。
閉塞也有閉塞的好處, 這裡的空氣質量非常好, 湛藍的天空澄澈如洗,遠處青山連綿橫亙, 山水如畫。
臨川左肩背著他的運動書包, 右邊的肩膀掛著明瑾的米色手提包, 手裡提著一個中號的行李箱, 跟明瑾擠上了進城的公交車。
“能不能行啊。”明瑾笑著說:“包給我, 我來背吧。”
“不算什麼。”臨川要掙表現, 特彆積極,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背在自己的身上呢。
公交車到站,倆人先去了賓館放東西, 然後再去辦事情。
明瑾是感覺自己身體有點不對勁,算著日子也就是這幾天,所以到賓館之後先問了洗手間,將自己的身份證遞給臨川:“你去開房。”
“嗯。”
她到了洗手間一看, 果然是姨媽到了,真不是時候, 她這兩天還有正事要辦呢。
收拾妥帖以後,臨川這邊也已經辦理了登記入住,將身份證還給了明瑾,隨後提起她的行李箱,朝著樓上走去。
進了房間,明瑾才知道,臨川隻開了一間房,一間非常標準的標準間,兩張床,中間隔著過道。
明瑾打量著這房間,眉頭蹙了起來。
臨川放下行李箱,又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取出來,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陸哥,一間房呐?”
“嗯。”
“這麼節約啊?”
“嗯。”
他坐在床上,低頭摳著床單,臉色通紅。
“為什麼啊,彆說你是怕我不給你房費,才這麼摳門的吧?”
“不是,房費沒關係。”臨川抬頭看她一眼,低聲說:“我想和你多呆會兒,回去以後,我們見麵的機會也不多,當然,除非你願意見我”
明瑾笑了笑:“你這麼喜歡和我呆在一塊兒?”
臨川真誠地點了點頭。
明瑾走到他身邊坐下來,臨川明顯嗅到了一股女人身上的味道,說不清是脂粉還是香水,淡淡的,令他有些暈暈乎乎。
“很少有人願意和我長久呆在一起,連我妹妹也不願意。”
“為什麼?”臨川不解地問:“你很好啊。”
“那隻是你覺得我很好。”明瑾說:“我的脾氣很糟糕,生活也沒有規律,日夜顛倒,抽煙酗酒,有時候能睡一整天,生氣了會罵人,會在樓下跟女人吵架,總是,不會是你理想中的好女人。”
臨川倒是真的沒有看出來,她的生活如此不規律,竟還會跟人吵架,難道藝術工作者都是這樣情緒化嗎?
不不,他家夫人就不這樣。
所以臨川不相信她的話。
明瑾警告他:“你是個好孩子,最好不要接觸我這樣滿身負能量的人。”
他陽光、開朗,前途坦蕩,明瑾並不想拉他下水。
“行了。”明瑾揉揉他的短發小刺頭:“你昨天翻來覆去沒睡好,今天又起這麼早,再睡會兒,下午跟我出去辦事。”
臨川並不想把這麼寶貴的獨處時間用來睡覺,他說:“我不困,有什麼需要我做嗎?”
明瑾已經躺在了床上,枕著靠墊玩手機:“沒有。”
臨川索性下了床,將行李箱打開,又把裡麵疊好的衣服給重新地疊了一遍。
明瑾無奈地看著他:“你就這麼閒不下來啊。”
臨川一本正經說:“我想證明,我能把你照顧得很好。”
“那…你下樓幫我買點東西吧。”
“好啊!”臨川立刻來了精神:“買什麼。”
“衛生巾。”
臨川愣了愣,反應過來,點點頭,匆忙離開了房間。
等臨川下樓以後,明瑾給他發了條微信:“不知道就問店員,日用夜用各一包。”
良久,臨川回了一條消息:“好。”
她都能想象那傻瓜笨拙又慌張的樣子,不覺嘴角揚了揚,看著行李架上那收拾得規規整整的行李箱,心裡挺是滋味。
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麼甜的男人了。
不僅對你好,還特彆挺真誠,擺明了是想要和你做點什麼,直言不諱地告訴你,不會耍花招。
知進退,懂分寸,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不會像她過去遇到的男人,虛偽又做作,覬覦你的身體又礙著麵子死不承認,非得為自己的欲望掰扯出一套感天動地的山盟海誓,這不是瞎幾把扯淡嗎,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是討男人喜歡的那類女人。
真是可惜。
如果不是生理期,她願意和臨川發生點什麼,挺喜歡這小男人。
上次也是,果然老天爺都覺得他們倆不太合適嗎。
在明瑾思緒萬千的時候,臨川回來了,提著一大口袋的東西,不僅有衛生巾,還有紅糖、紅棗、枸杞一類的乾品。
明瑾無奈地看著他:“買這麼多啊。”
他回來就沒停下,拿起燒水壺:“我去給你泡點紅糖水,你休息吧。”
很快,一杯熱乎乎的枸杞紅棗紅糖水做好了,臨川坐到她的床邊,端著水杯輕輕吹了吹,送到她嘴邊:“不燙了。”
明瑾笑了笑,接過喝了一口,彆說,這男人手藝不錯,真甜。
“臨川,你真行。”
喝了人家的紅糖水,她也要誇誇人家才算禮貌:“你看,你能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得妥妥貼貼,還這麼會生活,真難得。”
臨川毫不謙虛地說:“是啊,哪個女人要是嫁給我,肯定幸福。”
明瑾:
怎麼覺得這家夥的小眼神,是在拚命暗示些什麼呢。
“臨川,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
“你和商戒一起念書?”
“我比他小兩屆,但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小兩屆也不對啊,商戒都快二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