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天放學, 阮相宜剛走出班級門口,意外地看到一個人。
這人一直到了校門口都還在跟著,出了校門, 阮相宜轉身,抬眸睇他,“程冽, 我不是說了嗎, 你再煩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程冽校服大剌剌地敞開,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妖孽的氣息, 桃花眼眨了眨,“我等著你對我不客氣。”
見阮相宜似笑非笑的樣子, 程冽乾脆湊了上來。
“好了小阮阮, 你每次一個人怪可憐的, 讓我送送你?”
阮相宜還不到他的肩,程冽彎下腰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阮相宜登時炸毛,退後一步,囂張的氣焰全開, 下巴一揚,“你還得寸進尺了啊, 我現在就能掐死你!”
程冽抱頭虎躥,“彆啊,不是我一人送你,我帶了兄弟過來, 大家一起送的那種!”
“什麼玩意兒?”
阮相宜的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浩浩蕩蕩地湧出來一波男生,衝著程冽喊了聲“程哥”,衝著阮相宜喊了聲“程嫂”,彎頭哈腰的,嗓門還賊大。
阮相宜驚了驚,快要被氣笑了,“程冽,你現在就讓他們改稱呼,不然我能舉報到老師那裡去。”
程冽哪兒會怕老師,但是看她有所鬆動,立馬應得很快,“好好好。”
“聽到沒,以後這就是你們阮姐,喊什麼嫂子,我都替你們害臊。”程冽對著那幫兄弟囑咐,語氣涼颼颼的。
被自家老大要求這麼喊的一眾兄弟:......
阮相宜自顧自往家的方向走,身後跟了一群正值青春的男孩兒,場麵十足壯觀。
路過街邊的一家網吧,阮相宜頓了頓,停下來若有所思。她家裡有電腦,但是很老式了,之後再也沒交過網費,並不能上網。
她之前想上網搜一點有關成為模特的知識,但是她年齡不夠,也不會耍些小手段蒙混過關,自然而然就沒進去過。
但是現在……
她轉身看了看身後程冽那幫人,程冽見她望了過來,衝著她自以為是地拗了個帥氣的姿勢。
阮相宜對著程冽招了招手,“你過來。”
程冽心花怒放,連忙湊了上去,“哎!”
“你能帶我進去嗎?”阮相宜指了指一旁的網吧。
“想進去?”程冽笑起來,“也可以啊,除非你答應讓我每天都可以送你。”
阮相宜嗬了一聲,“愛帶不帶,我回家了。”
程冽看到這種情況,連忙製止住她,“你瞅瞅你這脾氣,帶你進去還不行嗎,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女生。”
以往他擱那兒一站,有的是女生為他癡迷。
就連他如水流線換的一打女朋友,都是湊上來想要複合的。
阮相宜低著頭,沒吭聲。
有了程冽作掩護,阮相宜倒是很順利地進來了。
她也沒讓程冽走開,左右就是搜索一些有關模特的訊息,大大咧咧的,也沒刻意遮著掩著。
“你想當模特啊?”
“嗯。”阮相宜看了有關的專業,各個都對藝考有要求,一般都報了班,集體訓練。
這裡又是很糾結的事情了,藝考之類的,要花費不少錢。
最關鍵的是,都對身高有限製。
她的身高,遠遠不夠。
阮相宜篩選了許久,沒有一個學校的專業,願意招她這樣身高的。
“你身高可不夠啊小阮阮。”程冽站在她身後看了會兒,驀地出聲。
“嗯,其實身高也夠。”阮相宜關掉電腦,沒有一絲的留戀。
“什麼夠?”
“童模。”阮相宜麵無表情,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程冽一雙桃花眸盯著她,“你可真有趣。”
一路護送到了家,阮相宜轉過身來,看著他,“今天謝謝你了程冽。”
說著,她從書包裡掏出二十塊錢,“這是上網的費用,還給你。”
程冽沒要,“才多少錢啊,我不要女生的,你可拿好,你要是想,以後還給我。”
阮相宜抿了抿唇,她最不愛欠彆人的,遞出去的手停在空中。
程冽撓撓頭,拿她沒法子,隻好接了過來。
“你就這麼想當模特?”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有認識的人,可以幫你。”
阮相宜擺擺手,“不用了,身高是硬性規定,這輩子大概都無緣了,我也不強求。”
“說真的程冽,你家裡條件這麼好,彆讓你家裡人失望,好好學習吧。”少女明豔的臉隱在晚霞裡,美好得驚心動魄。
程冽靜靜地看著她,突然抬手捏了一把女孩的臉,轉身跑開,連帶著一幫兄弟,吹著口哨,直接消失在巷子的儘頭。
阮相宜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蛋兒,覺得自己對程冽還是太溫柔了,下次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她嘟嘟囔囔了一會兒,剛想轉身,便在樟樹街頭的拐角,看到了站在那兒的何煦以。
少年單肩背著包,挺拔如鬆柏,一動也不動。
隔得不是很近,阮相宜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此時此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
還是阮相宜率先反應過來,平靜地移開視線,直接進了家門。
哪兒知第二天一大早,阮相宜剛踏出家門,再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還是和昨天下午一樣的位置,在樟樹街頭的拐角。
阮相宜停滯了一瞬,到底還是越過他,直接往學校的方向走。
何煦以也沒想到她直接越過了自己,轉身大踏步走上前來,和她平行。
“阮相宜。”
她沒理他,繼續往前走。
少年頓了半晌,再次喊了她一聲,“阮相宜……”
語氣不複之前的冷酷,帶著點澀。
阮相宜停下來,歪過頭來看他,“你找我有事?”
何煦以眼神晦澀,僵硬地拎起一袋東西,那是他給她買好的早餐。
少年十分彆扭,求和的示好舉措,也讓人摸不著頭腦。
“拿去吃。”
“不用了,我吃過了。”
何煦以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以往兩人再冷戰和爭吵,遠遠不像這次一般,有所凝固,事態不僅沒有半分收斂,反倒是一直沒有好轉。
他每天特意起早,刻意等著她來找他,卻一直沒等到人。
之前她看到他,滿目歡喜,天生帶笑,也隻對著他笑。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他隻知道,他看著她笑,他也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