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澤沒有拒絕。
坐在前排的王警官垂頭,正趁著在路上空閒,見縫插針,忙著積極報名各個企事業兄弟單位相親聯誼會。
等到車子停下來,王警官才抬起頭,默默記下最近的那幾個相親會的時間地點,謹慎地把桃花符塞好下了車。
他們現在正在一個很豪華的小區……做天師的,收入都很可觀,隻要不是安甜這樣心懷夢想努力攢錢的摳門僵,那正常的生活過得都很好。
許大師的房子就很豪華很大,不過現在許大師也顧不上享受了,胡子拉碴的臉被紗布緊緊包裹,躺在床上躺著,都動彈不得。
他的身邊還有人在照顧他。
知道安甜來了,許大師從床上艱難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安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看來,的確是挨了毒打沒錯了。
“傅總也來了?這位警官是……”許大師雖然挨了毒打渾身骨折仿佛還中了屍毒,一副命不久矣的悲愴,不過討生活的接地氣的作風還是讓他艱難地對大客戶還有警官露出了笑容。
他掙紮了一下,虛虛地抬了一下手指,就跟同情地,善良地看著自己的安甜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回算是翻了船了。萬萬沒有想到,我謹慎了半輩子,竟然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賠進去。”
他渾身都骨頭疼,不過這種物理傷害雖然厲害,也趕不上他對僵屍屍毒的恐懼。
他就急忙對安甜不安地問道,“安小姐,最近我的頭天天疼得厲害,這,這是不是屍毒入腦了?!”他的胡子都嚇得要白了。
安甜細細地聞了聞殘留在許大師身上的煞氣。
的確是僵屍的煞氣。
而且煞氣很重,聞一聞就知道不是一般僵。
“我沒在你身上發現屍毒。”安甜老實地說道。
僵屍的煞氣是有的。
不過僵屍的屍毒卻沒有這個痕跡。
這麼想想,雖然許大師成了木乃伊,挨了毒打,不過也算是幸運。
沒有屍毒這魔法傷害,也就馬馬虎虎算是個物理打擊吧。
“可我腦袋特彆疼,還惡心,眼前發黑,迷糊……”
“腦震蕩吧。”小姑娘慢吞吞地說道。
看許大師那臉腫的,應該腦袋也挨了僵屍幾下狠的,能不迷糊惡心腦袋疼麼。
許大師沉默了。
“……真的沒有屍毒麼?”他緊張地問道。
“肯定沒有屍毒。沒有屍毒的味兒。而且我覺得這僵屍對你沒有殺意。”看見許大師震驚地看著自己,安甜覺得自己可以給他講講僵屍的喜好……這安甜門兒清!
她給他寬心說道,“如果真的要你的命,都把你打成這樣,那接下來一個黑虎掏心……”許大師的臉白了白,安甜卻已經繼續說道,“或者啃你脖子吸光你的血……”
許大師翻了翻白眼,粗糙的男人覺得自己現在無比的需要保護。
看見他這麼害怕,安甜疑惑地說道,“可是這僵屍沒這麼做。這僵品還算不錯了。”都能把許大師給打成這熊樣,無力反抗的樣子,那接下來繼續傷害他也就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不過人家沒這麼乾。
打了就走了。
這要說不算是好僵屍,那什麼才算?
難道給許大師親親抱抱才行?
許大師沒涼,就證明了安甜說的話了。
“可是那僵屍打我!”許大師忍不住傷痛地告狀。
“啊……大概是你惹到他了。不過你當時在乾什麼?”既然許大師沒有中屍毒,那安甜就不是很擔心了,就好奇地問許大師做了什麼讓人家僵屍把他往死裡打。
許大師就沉重地歎了一口氣跟安甜說道,“就是接了個單子,說是家裡祖宅鬨鬼,還失蹤了一個小姑娘。我就過去看了。誰知道順著一點蛛絲馬跡進了山裡,我才找著那小姑娘更多的線索,就撲出來個僵屍,摁著我就打啊!”
許大師虎目含淚了。
他是真的冤枉。
這叫什麼招惹?
他什麼都沒乾啊!
就,就是來找個人,賺錢錢,進了山裡就遇到了僵屍,二話不說就被按在地上打。
打完了,那僵屍揚長而去,還搶走了他的錢包。
……僵屍要錢乾什麼?
“僵屍怎麼不要錢了?僵屍最需要錢了!想過好日子!”安甜忍不住反駁了一下。
這有點激烈的反應,讓許大師愣了一下。
傅總側目。
“我是說,誰不喜歡錢啊對不對?”社恐僵屍在目光彙聚裡縮了縮小脖子,心虛地小小聲說道,“你沒事那就好。”
她的話讓剛剛還一臉可憐相的許大師沉默了片刻,露出幾分難得的凝重,輕聲說道,“如果安小姐說的是真的,僵屍放過了我,那我很幸運。可我不放心普通人。就比如我接的那客戶家失蹤的小姑娘……她失蹤在僵屍的地盤裡,這讓我很擔心。”
他還是善良的人,在安甜欲言又止的目光裡緩緩說道,“我雖然被打得頭昏眼花,可我親眼看見,那僵屍是紅毛。這是大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