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澤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他起身,遠遠地看了年輕人的方向一眼。
一顆嬌滴滴的小姑娘縮在沙發的最角落,幾乎融入背後的陰影裡。
明明是最隱蔽的地方。
他卻第一眼就看到她。
就在傅天澤沉吟的時候,那小姑娘似乎察覺到視線好奇地看過來,看到是傅天澤,她的小臉兒抽搐了一下,最後掙紮出了一個僵硬的,營業卻又幾分親密的笑容。
這笑容……傅總慢慢收回目光,沒說什麼。
倒是卓太太一副一臉認真地插花,白生生的耳朵豎起來,好半天,沒有聽到什麼,纖細敏感的卓太太紅著眼眶,小聲說道,“不知道主動的男人,最討厭了。”
她吸了吸鼻子,抱著花瓶走開了。
傅天澤覺得她好像病情更嚴重了。
就離譜。
他坐在客廳,好半天沒有人理他。
倒是卓總準時下班回家,看見他在,就和他一起去書房談生意。
商場上的人,整天忙忙碌碌,等安甜快到吃飯的時候才看見這兩位下樓,就聽見卓總客套地說道,“說起生意上的事,讓你們久等了。”
他和傅天澤商量的就是關於小鎮上風景小鎮的開發問題。
因為傅天澤這次撞上了恐怖事件,要不是碰上了單處一行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卓總作為合作開發的人當然要詳細地評估。
傅天澤對安甜微微點了點頭。
“祝賀你考上理想大學。”
“沒什麼。大家都考上了。”安甜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垂了垂小腦袋。
“你哪天去領錄取通知書?”
“過兩天的。”她想再給單處打個電話,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去領錄取通知書,順便就回地宮看看。
“到時候給我電話,我送你過去。”
“那太麻煩了。我自己坐車就可以。”作長途汽車的話,也就是半天時間就可以到達從前生活學習的地方。
安甜覺得傅總這一看就日理萬機的,下班回家都要在書房討論商業計劃,這麼忙,送自己一趟還是很麻煩。
傅天澤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他和安甜約定好了時間,安甜也沒有再不知好歹地拒絕。
倒是給單處打電話,這次,單處沒有讓她來警局,而是直接來了她家裡。
當看見臉色有些難看的單處,安甜急忙從冰箱裡取出冰鎮西瓜汁給他。
吳威老老實實地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單處看了吳威消失在隔壁的背影一眼,收回目光。
“他對你怎麼樣?很細心啊。”全能人才吳威,就算心情不太好,單處端著清甜可口的西瓜汁也忍不住覬覦了一下。
“是啊。吳威可好了,給我做飯,給我理財,還給我收拾房子。”而且,吳威還知道距離感,平時不會總是纏著她出現在她的麵前。
安甜覺得這種相處模式不錯,不過看單處那臉色,她的心裡有點奇怪……剛拐了隻紅毛僵回山,不應該是這樣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那隻紅毛大哥……”
“送回僵屍洞了。”單處深深地看了安甜一眼。
這世界上,最難搞的僵屍就是安甜。
他簡直對她無計可施。
安甜垂頭,屏住呼吸,當做沒聽見。
“那你……”
“這回的事,我發現了一些問題。”單處叼著煙有點煩躁,卻沒有在安甜的麵前點煙,叼著,冷淡地說道,“最近的幾次事件,其實都有點問題。”
他英俊的臉冷冷的,安甜疑惑地問道,“什麼問題?”
不都是邪祟麼?能有什麼問題?倒是單處沒準備跟她藏著掖著,看著安甜的眼睛輕聲說道,“都是在養屍。”
“養屍?”安甜倒吸一口涼氣。
“或者可能是奪舍。”單處繼續說道。
安甜吸不出涼氣了。
因為這聽起來就很邪惡。
她沒有語言來形容這些,就默默地點了點小腦袋,等著單處繼續說。
至少,彆讓她那貧瘠的小腦袋瓜兒去多想著方麵的問題。
“人偶那件事,涉及厲鬼侵占肉身。紅紙條,死而複生。還有吳威的案子。入侵活人的身體,奪走他們的身體鳩占鵲巢,然後使用他們的身份。當然,的確有厲鬼也會做這種事,不過不會這麼頻繁。做厲鬼的,更喜歡害人性命,而不是奪舍。那對厲鬼來說沒有意思。”
單處把邪祟都給研究得透透的了,看見安甜不吭聲,就繼續說道,“可是之前你上報的廢棄學校的那隻女鬼,還有最近這次的女鬼,卻更像是在養屍。”
用陰氣還有鮮血養屍,想想長發女鬼跟自己說過遭遇,單處眯起眼睛慢慢地說道,“做這件事的人,更在意的是女鬼的屍身,似乎是想要滋養女鬼的屍身達成什麼目的。”
“單處說是‘人’乾的?”安甜突然詫異地問道。
“你記得紅毛僵說,有人曾經襲擊過他,奪走了他一根手指。那個人腰間有兩顆破碎的銀鈴鐺。”
“是啊。”
“我懷疑養屍這件事,跟這個人有關。”單處慢慢地說道,“而且,長發女鬼跟我說過,那女鬼在埋在地底下的時候,胸口被刺入了一根僵屍手指,當時入土的時候屍毒明顯擴散,有化僵的征兆。可因為她被丟在了那女鬼的身上,鮮血滋養,又被埋在聚陰之地,因此那女鬼化僵的征兆慢慢地散了,一直都是鮮活仿佛活生生的活人的麵貌。”
如果不是安甜直接手撕了女鬼,讓失去女鬼的那具身體徹底化作枯骨,那麼他們見到的本應該是一個雖然被埋葬了十幾年,也依舊鮮活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