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小金寶!
可金主到底知不知道,他愛護得不行的這小姑娘,真的好凶啊。
在公交車司機痛苦又討好的目光裡,傅天澤頓了頓,看向這個看起來很詭異的司機,平靜地繼續,“還有,謝謝你幫我的弟弟。”
他的弟弟傅簡,在安甜還沒有出現,在傅家人無計可施的時候流落在公交車上,被黑裙子女鬼牢牢掌控。
如果不是公交車一直不讓黑裙子女鬼下車,那他的弟弟會遭遇什麼,傅天澤想想都後怕。
他從沒有在彆人的麵前提到過自己後怕的事,可卻會用自己的感謝,隱藏住自己的那些擔心,回報這份幫助。
公交車司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烏黑的眼睛吧嗒,從他眼眶裡掉出來。
司機:……
傅總:……
司機默默垂頭,把自己的眼睛撿起來塞回眼眶。
不該。
不該啊!
在公交車被捐贈這麼重要的時間,仿佛嚇到了金主。
“公交車……還捐贈麼?”司機大哥低聲問道。
“……捐吧。”傅總嘴角微微抽搐地說道。
“捐去哪?”傅總就繼續問道。
“終點站。”之前傅天澤陪著安甜坐午夜公交車繞城一周,當然知道公交車的終點站在什麼地方。他記下來,平靜地說道,“三天以後我讓人把車送到。還有……”
他對司機慢慢地說道,“安安以後坐車的話,希望你能多多照顧。”雖然安甜很有能力,可這些邪祟真是防不勝防,凶,特彆凶!
安安小小一顆,被邪祟欺負了怎麼辦?
傅總希望安甜能受到公交車的保護。
司機大哥希望金主能取治治眼睛。
“好。”
他聲音沙啞艱難,用詭異的聲音點頭答應。
金錢的力量。
“不過今天坐車的邪祟不多。”何止是不多,其實就是沒有!
空蕩蕩的破爛爛燈泡閃爍的車廂裡,隻有一隻小姑娘,正疑惑地從車頭走到車尾,現在才回來,對幽幽地用烏黑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司機大哥疑惑地問道,“怎麼今天大家都不在?”
她就很好奇……現在邪祟們都有其他的交通工具麼?
白嫖的公交車都不稀罕坐了?
司機繼續沉默。
在金主的麵前,他忍了她!
“過幾天我再送你來坐新車。”傅天澤和司機約定了要捐贈新車的事,心裡放下這段心事,抬手,在司機大哥驚悚的目光裡揉了揉安甜的小腦袋,轉身下了車。
他剛剛下車,車子就關上車門開走,傅天澤沒有繼續停留,開車回了家。
倒是安甜,站在公交車上,趴在滿是陳舊灰塵的車窗上看了傅天澤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這才回到了座位裡。
公交車上安安靜靜的,除了一聲不吭埋頭開車的司機大哥,也就隻有安甜一個人。
她乖乖巧巧地坐在車子的後車門的位置,準備等快到離家近的站點再下車。
車廂裡沒有半點動靜,她覺得環境不錯,是自己喜歡的,還把書包裡的兩根金條拿出來,摩挲了一遍。
她考上大學收到的禮物。
其實其他的僵屍也送了她很多禮物。
不過太多了,她沒帶回來,都放在自己在地宮的一個庫房裡,準備以後當陪葬品。
車子無聲地開著,一路上還紅燈停綠燈行,特彆講究。
安甜很喜歡遵紀守法的公交車,暗暗告訴自己,這樣的公交車,隻能用自己多來白嫖作為支持。
司機大哥垂著頭,慘白的臉上一陣陣的青白,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直到停靠到一個站點,看到沒什麼邪祟,才要關門,就看見外麵突然影影綽綽地走過來了兩個人影。
其中的一個穿著黑色裙子的人影抓著另一個的手腕,兩個人一起上了公交車,上車的那一刻,車廂裡的燈泡突然晃動了一下。
司機大哥黑色的眼睛看了那黑色裙子垂著頭的人影一眼,死白的臉詭異地抽搐了一下。
他又看了那個被緊緊抓住,一臉迷迷蒙蒙的年輕人一眼。
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穿著很普通,掛著個教師工作卡,沒什麼特彆的。
司機想說什麼,不過回頭看了一眼默默躲在後排擦金條,眼睛裡全都是金光的小姑娘,他沒吭聲,默默地關上前車門。
黑裙子人影抓著那個一雙眼睛都看著她,除了她誰都看不進去的年輕人一起走到後排去。
才走到一半兒,還沒有越過安甜的肩膀,安甜突然抽了抽鼻子,抓著自己手裡的金條,歪頭看著黑裙子的人影。
陰氣重,濃濃的血腥味兒,說不出的邪氣,手裡還抓著一個年輕的鬼物。
這年輕人並不是活人。
可看起來像是被厲鬼迷惑了。
“小姐,你身上味兒特彆重,害過人吧。”清脆的小姑娘的聲音在公交車上閃過。
司機大哥這一刻,倒映在扭曲的車窗玻璃上的那張臉痛苦扭曲了。
來了來了……她又來了。
甚至,當身後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又是一聲刺耳的刺裂身體的聲音,寂靜後,滴滴答答聲裡,小姑娘的聲音由遠及近,再下一秒,在司機大哥痛苦的目光裡怯生生從他的背後傳來。
“大哥,不好意思,我又,我又把車弄臟了。……你不會怪我的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