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的人多,考中的卻極少。去年,整個新安縣參加考試的學子有好幾百人,最終考中秀才的,不過三十餘人。這錄取率,委實讓人有點心塞。
沈鈺的目標定得還高一點,想考中廩生。廩生每月能有六鬥米,一鬥差不多12斤,一個月算下來便有七十多斤米,勉強也能填飽一家人的肚子。雖然這些年家裡日子已經鬆快了不少,沈鈺卻還是覺得家人太累,想儘可能地給家裡減輕點負擔。
沈鈺同陳恪並肩而行,腦海中已是思緒萬千。陳恪還以為沈鈺心下緊張,不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放心,何夫子性格溫和,不輕易為難人。我們身份又無錯處,隻要把謝禮給了他,他自然會為我們做保。”
沈鈺驟然回神,又聽陳恪繼續說道:“何夫子也收了不少學生,有幾位師兄很是熱情,當初我第一次上門求何夫子做保時,幾位師兄還特地指點了我一番,委實心善。這次也能同他們見見,一同再赴考場。”
沈鈺臉上的表情詭異了一瞬,挑眉道:“他們也沒考中?”
這個“也”字,確實有點紮心。
陳恪哽了哽,小聲道:“想來他們是被家中瑣事耽擱了,久試不中,滋味委實不好受。待會兒你見了兩位師兄,可莫要再說這等誅心之語。”
沈鈺更詫異了:“聽師兄話中之意,這兩位師兄年紀也不小了吧?這落第次數……是不是有點多啊?”
陳恪輕咳一聲,抬頭望天:“你當秀才是地裡的大白菜呢,多挖幾鋤頭就能抱回家?多少人一輩子都考不中一個秀才,我前幾次赴考,其中也不缺須發皆白的老人。科舉一途,說得簡單,真正進了考場,才知有多艱辛。”
沈鈺點頭受教,陳恪卻心頭一梗,想到這位師弟那逆天的天賦,全方位碾壓自己的心酸往事,忍不住又補了一句:“當然,以你的天分,想來不用受這等煎熬。”
這位可是能麵不改色地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完美完成試卷的狠角色。有一回陳秀才彆出心裁,在模擬考的時候還弄了場小火災,陳恪差點嚇暈過去扭頭就跑,沈鈺倒是老神在在,淡定地將寫好的試卷揣進懷裡再跑路,順道滅了火。
兩相對比,陳恪完敗,總覺得沈鈺的心態實在太穩,碰上任何突發狀況都能從容不迫的解決。再看看自己,一進考場就崩心態,說多了都是淚。
想到這裡,正在向沈鈺訴說縣試有多難的陳恪頓時閉嘴。
學渣的煩惱,學神永遠不會懂。多麼痛的領悟!
沈鈺怎麼都想不到陳恪已經拋卻了高冷做派轉頭奔向了戲精大道,內心戲足得一個人就能唱一出苦情戲來。
這會兒沈鈺更感興趣的是何夫子,還有陳恪嘴裡那兩個比較照顧他的師兄。
說來也巧,兩人一進何夫子的家門,就碰上了陳恪所說的兩位師兄。
沈鈺見兩人臉上明顯的歲月痕跡,還有身上那股鬱鬱不得誌的暮氣,忍不住挑了挑眉。【請收藏本站,更多更新的無防盜站,<a href=/ target=_bnk>姐姐文學網</a>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