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年輕,語氣中的得意怎麼都掩不住。又問沈鈺,“你一向穩紮穩打,這回定然也不差吧?”
麵對方安就不用打馬虎眼了,沈鈺一邊走一邊含糊地應了:“律法策論比以往答得都好,算學題也對了,應該比你好一點。”
方安臉色一黑,你大爺,這時候還不忘踩我一腳乾嘛?
沈鈺輕咳一聲,互懟慣了,沒忍住。
周興在一旁裝死,堅決不加入這兩人的戰圈。縣學的同窗們基本都聚齊了,沈鈺卻還沒見到陳恪的身影,心下登時一咯噔,想到了這家夥當初考縣試的黴運屬性。
方安也皺眉:“陳恪的號房在哪兒,有人知道嗎?”
眾人一回憶,不大確定地指了個方向。找到陳恪時,陳恪正臉色蒼白地躺在號房的木板上,嘴唇已經乾燥地起了皮,看上去極為虛弱。見了沈鈺,陳恪便苦笑一聲:“這回估計要落榜了。”
沈鈺哪還在意他能不能中榜啊,趕緊上前摸了摸陳恪的額頭,發現他額間溫度雖然比自己高一點,倒也沒到滾燙的地步,再聽他說話,嗓子沒啞,沒咳嗽,想來就是普通的感冒,也有可能是中暑。
不是大病就好!沈鈺暫且放了心,又生了爐子給陳恪燒熱水,轉身小跑,將自己的爐子和考籃都帶了過來,開始給陳恪熬粥。
方安見陳恪沒有大礙,又開始嘴賤:“倒是沒想到你做飯還挺熟練,經常在家做?”
話沒毛病,配上他的表情和語氣就很欠揍了,沈鈺白他一眼,冷哼道:“比不得你這個大少爺輕鬆自在。這幾天都得自己做飯,你這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竟然沒把自己餓暈?”
周興趕緊打圓場:“我的號房就在沈鈺對麵,他做飯手藝確實不賴,香味兒都飄到我這兒來了。唉,聞著彆人飯菜的香味,自個兒隻能苦哈哈地啃乾饅頭,那滋味,怎一個慘字了得!”
方安等人大笑,就連陳恪也多了幾分精神。沈鈺略一沉吟,便提議道:“不如今晚,咱們便在一起吃一頓?”
“這主意不錯,我那兒還剩了不少肉,這就拿過來!”
“我那兒還有燒餅!”
就連方安也哼哼唧唧地開口:“我還有一點藥酒,泡了人參的,正好給大家補補!”
一行人竟然就在貢院內來了簡便聚餐,沈鈺彆出心裁,給每個人都配好了調料,指揮他們來了個大亂燉,氣氛出其熱烈。看得其他考生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操作。
方安一邊吃一邊給了沈鈺一個公道的評價:“這手藝真不賴,遭了幾天罪,可算是吃了頓好的!”
沈鈺心說你們啃了幾天乾饅頭,現在吃什麼都是美味。也就是現在調味料不多,否則,沈鈺做出來的菜,味道還要更上一層樓。這可是上輩子在宿舍一個電飯鍋做出八大菜係鍛煉出來的水準,任誰都得服氣。
這麼鬨了一場,陳恪的情況好轉了許多。第二天出考場時,陳恪已經恢複了大半,能自個兒下地走路了,就是臉色難看了點,看得沈鈺心下直歎氣,暗自發狠,回去就給陳恪加練體育課!
沈瑾早就探著脖子在貢院門口等著接沈鈺,見了陳恪這樣,沈瑾二話不說,上前直接背著他去了不遠處的醫館,嘴裡還念叨著:“我這幾天都擔心得沒睡好覺!你們是不知道,開考第二天就抬出一個倒黴蛋,說是被蛇咬了,那蛇沒毒,考生卻被嚇病了,現在還在醫館躺著呢!”
沈鈺一默,大概明白了沈瑾嘴裡的倒黴蛋,就是他隔壁的那個考生。原來是碰上了蛇,這運氣確實太差了,沈鈺也後怕,兩人的號房離得這麼近,自己沒被嚇一回,真是謝天謝地。
陳恪的病情並不嚴重,大夫開了幾副藥便把他們打發走了,沈鈺登時放下心來,提上東西,萬分輕鬆道:“可算能回去了!”
沈瑾也笑:“放心吧,熱水我都燒好了,回去就能洗個熱水澡,好好歇一歇。”
陳恪摸摸鼻子:“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下就隻等放榜了!”
“反正九月五日前必然要放榜,你正好趁著這時間好好休養休養,不然病懨懨地回去,我姐又得擔心。”
三人說說笑笑地回了院子好好休息了幾天,很是輕鬆。
貢院,蕭永安正督促著考官們改卷,時不時還到處晃蕩一圈,瞅一瞅考生們的文章。
在看到某一份考卷時,蕭永安先讚了一回上頭的字靈動飄逸,再仔細一看,目光頓時凝滯了一瞬。
作者有話要說: 事情推到了明天,提前更新啦,今天還是三更,二更在九點!
才發現上章寫錯了鄉試時間,應該是九號進場,十八號出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