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怕沈家人拘謹,方安還特地說笑道:“這回咱們又托了沈兄的福了。得知沈兄中了狀元,房主說什麼都不肯收我們先前的租金,還把沈兄住過的屋子仔細打掃了一番,讓他兒子住了進去,說是希望沾點沈兄的靈氣,明年縣試能順利上榜。”
錢翠花就愛聽彆人誇沈鈺,一聽這話就樂了:“這房主真有眼光,明年他那兒子一準能中秀才!”
沈鐵柱咳嗽一聲:“人家能不能中秀才,哪是你這個老婆子說得準的?”
“嘿,我這老婆子眼光好得很,當初我說咱們二娃能當大官,這不,二娃就中了狀元接了咱們來京城享福了。咋,我說的不對?”
那必須對啊,沈鐵柱明智地閉了嘴。
方安二人一開始聽著“二娃”還沒反應過來,聽到後來才知道這是在說沈鈺,紛紛暗笑,憋得很是辛苦。再一看錢翠花這潑辣的模樣,二人又忍不住感歎,這麼個老太太,再加其他老實軟弱的沈家人,到底怎麼養出沈鈺那般天生優雅的人物的?
二人心下嘀咕了一路也沒找出個理由來,最後隻能下結論:大概是沈鈺自己天生優秀吧。
沈鈺見了親人亦是激動不已,大半年沒見了,過年都沒能團圓,如今再一看,錢翠花和沈鐵柱鬢邊已經有了明顯的銀絲,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好幾道。沈二川和李巧兒也憔悴了不少,看的沈鈺眼睛一熱,趕忙將人迎了進來。
方安和周興二人有眼色地告辭,沈鈺也不多留,激動地將錢翠花他們迎進了屋。
沈瑾自發前去廚房端茶,卻被沈鈺攔了。仔細一看,院裡還站著一個小廝,另外一個已經十分有眼色地跑去廚房收拾了。
見沈瑾疑惑,沈鈺輕咳一聲,淺笑道:“太傅見我孤身一人在京,無人照料,便送了我幾個小廝。吃穿都有人打理,我這日子比在家裡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心裡惦記著你們。如今咱們一家團聚,我再沒有什麼煩憂啦!”
錢翠花本來想說她大孫子瘦了,結果一聽沈鈺這話,登時忘了準備好的發言,覺得陸家簡直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對她孫子這麼貼心,這門親事說得真好!
既然沈鈺提到了陸家,沈家人也都想到了沈鈺的親事。錢翠花心裡滿意,偷偷問沈鈺:“那陸家姑娘,你見過沒有?長得怎麼樣?賢惠嗎?”
孩子永遠是自家的好,在沈家人心裡,沈鈺娶個天仙都使得,先前說親沒能在場,心裡難免遺憾。
李巧兒三人聽了錢翠花這話,也偷偷豎起耳朵,一雙眼眨都不眨地盯著沈鈺。
沈鈺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臉上露出一抹可疑的暗紅,輕聲道:“陸姑娘生得美貌,性情溫柔知禮,奶,娘,你們肯定喜歡她。陸太傅和陸家兄長也對我照顧有加,要不是他們,我如今也沒這麼舒心的日子過。咱們這宅子,雖然是陛下賜的,也是陸尚書……就是陸姑娘的親爹選的,選好後還仔細修繕打理了一番才交給我,什麼都為我想好了,就像爺奶爹娘一樣,對我很是關心。”
做出來的事永遠比說出的漂亮話有說服力,錢翠花幾人一路走來隻覺得這宅子氣派非凡,既乾淨又敞亮,沒人打理肯定不會有這番景象,再看沈鈺神采飛揚,完全是一副被照顧得極好的模樣,心下也念陸家的情,對即將嫁進來的陸蕪好感爆棚。
錢翠花一向是個果斷人,心裡滿意後便笑著開了口:“既然之前已經跟人家說好了,咱們來了,也該將親事辦一辦。拖久了,對人家姑娘的名聲可不大好。人家對你樣樣周到,咱們不可能做什麼不厚道的事!”
沈鈺訕笑。
錢翠花又發愁:“說親總得找個媒人,咱們剛來,也不知道哪家媒人最好……”
話還沒說完,沈鈺就弱弱地開了口:“咳……畢竟是太傅府,尋常媒人上門也不大合適。我想著,上門求一求傅閣老,請他為我說這門親事。”
錢翠花一聽閣老二字就心情激蕩,萬萬沒想到有一日她還能同這等大人物扯上那麼一點點關係,連連點頭:“這個好!那我們趕緊給你準備聘禮,現在京城時興什麼咱們都給你買來!你這回中狀元,縣裡省裡可都賞了不少銀錢,我都換成銀票帶了過來,保準將你這婚事辦個風風光光的!”
沈鈺搖頭失笑,由著錢翠花出去打聽消息。自己則差人給傅府遞了拜帖,得了回信後,收拾齊整後便進了傅府。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三更九點
兩輩子的單身狗沈鈺終於要娶媳婦兒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