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自己還剛適應婚後生活,這會兒要是再塞過來一個孩子,沈鈺自己都得懵圈。
見陸蕪眼中的失落之色,沈鈺趕緊笑著扯開話題,摟著她笑道:“我們兩人還沒膩歪夠呢,要是有了孩子,你不得隻顧著孩子不惦記我了?”
陸蕪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沒臉沒皮的話,忍不住笑出聲:“哪有你這樣跟孩子吃醋的爹呀?”
心下卻極為高興,來自心上人的甜言蜜語,怎麼都不嫌多。
可算是把人哄好了!沈鈺暗鬆口氣,深覺哄妻子是個技術活。
錢翠花果然如沈鈺所說,對沈鈺帶著陸蕪回娘家看看的行為沒半點意見,還進進出出地親自為他們收拾東西,嘴裡嘀咕道:“年前是該給嶽家辭年,前段時間你一直在忙,我也不好提醒你。現在好了,你得了假,確實該帶著阿蕪回去看看。該有的禮數可不能少,阿蕪多好的孩子,咱可不能委屈了她!”
這是蓮池鎮的風俗,陸蕪還是頭一回聽說,忍不住瞥了沈鈺一眼,心說怪不得他一直說奶奶她們不會有意見,合著這是老家的規矩啊!
沈鈺輕笑一聲,暗中給了陸蕪一個安撫的眼神。
錢翠花這番話倒是勾起了李巧兒的思親心事,蹙眉歎道:“也不知我娘他們怎麼樣了?今年也不能去娘家拜年,我這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
沈鈺對外祖家的印象不太好,卻也理解李巧兒的心情,連忙安慰她道:“阿蕪已經差人寄了不少東西回去,外祖他們見了,心裡肯定高興。”
李巧兒勉強笑了笑,柔聲道:“娘沒事,就是想你外婆了。你陪著阿蕪回娘家,阿蕪剛嫁過來,心裡肯定也想親娘了。”
沈鈺遲疑了一瞬,見錢翠花已經帶著李巧兒忙活起來,這才領著陸蕪去了陸家。
陸夫人見了他們果然高興,拉著陸蕪仔細打量了一番,可算是放了心。
沈鈺則被陸意之拉去書房,一家人湊在一塊兒商議事情。
陸太傅先問沈鈺:“陛下馬上就要清隱戶了,你怎麼看?”
沈鈺詫異,我名下又沒田地,這跟我沒啥關係吧?
陸衍無奈,總覺得這個女婿有時候精明有時候又會犯傻,忍不住開口道:“即便跟你無關,你也得揣摩一下聖意,想一想陛下會如何處理隱戶一事。萬一下回陛下再問你應對之法,你不就有了準備?”
沈鈺恍然大悟,思索片刻才道:“陛下此舉為的是國庫,想來不會給人定罪。再說了,朝廷對免稅田之事也沒個具體章程,陛下清了隱戶,想來也要定下規矩,定好秀才舉人名下掛田的最高的數目,這才能徹底整肅掛田的風氣吧?”
免稅田是朝廷給有功名在身之人的福利,要是拿這個發財,當了官怕是也會手腳不乾淨。至於原本就家大業大的人,想來也不缺這點稅,總比一堆人掛田國庫收入持續降低的好。
陸太傅聽到沈鈺這話,臉上就帶了笑意,陸衍的眼中也透出幾分滿意來,點頭道:“說得不錯,定了規矩才好辦事。這一次,陛下估摸要發作幾個人殺雞儆猴。同樣,也會抬舉幾個人。你這身份,正好。”
沈鈺驚訝抬頭,還有這種好事兒?
陸意之低笑一聲,輕聲解釋道:“你出自寒門,過了好些年的貧苦日子還能堅持本心,不貪圖掛田之利。這經曆,現成一巴掌抽在貪利之人的臉上,不抬舉你抬舉誰?”
沈鈺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樣,忍不住笑道:“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我還什麼都沒乾呢,就有好處砸在我頭上。”
這麼一想,沈鈺都覺得自己真是老天爺的親兒子,時不時就能撞回大運。
陸太傅也樂了,瞪了沈鈺一眼笑道:“誰說你什麼都沒乾?拒絕掛田的人莫非不是你?老天疼憨兒,你每一步都走得踏實,現如今也該到了收獲的時候。”
沈鈺躬身一揖:“即便如此,若是沒有祖父嶽父相助,這等好事也落不到我頭上。”
陸太傅一擺手:“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難不成我們還能幫彆人不成?”
陸衍又壓低聲音提醒了沈鈺一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你本就夠招人眼,再得陛下抬舉,想來翰林院也平靜不了,自己多當心,千萬彆做出什麼昏頭事被人抓了把柄。”
沈鈺嚴肅點頭。
卻不曾想,後來因著這事兒,還鬨出一場大事兒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四更估計會特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