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聚(1 / 2)

科舉發家 清涴 4973 字 8個月前

京城現在很熱鬨, 離得近的晉商徽商已經迅速趕到了京城, 每天都派人恭恭敬敬地給沈鈺遞拜帖。好在陸蕪出嫁時帶過來不少下人, 門房也是見慣了大世麵的人, 不然的話,還真攔不住這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老油條。

沈鈺倒是老神在在, 每天按點上下班,該點卯點卯, 該上課上課, 沒受半點影響, 就好像商人們都不存在似的。

商人們也知道這會兒正是這位新任領導拿架子的時候,吃了閉門羹也不惱,還有心思湊在一塊兒嘲諷一波腦子不大靈光的鹽商們。

陸衍生怕沈鈺頭一回辦的大事兒就被人坑了, 隔三差五把沈鈺叫回陸家, 又把陸太傅拖過來給沈鈺補課,氣的正沉迷於養鳥的陸太傅想罵人,翻著白眼沒好氣地對陸衍說道:“官場之路, 那都是師傅領進門, 修行靠個人。天分不夠的, 即便你跟在他屁股後邊念叨, 該犯傻還是得犯傻。你看看你女婿,是個拎不清的人嗎?早些鹽商不賣他麵子,現在不得巴巴湊上來指望他賞臉見上一麵?這樣的能耐,比你當初強多了,你瞎操什麼心呐!”

一旁的沈鈺見嶽父被陸太傅訓斥, 心下也有幾分尷尬,瞅瞅這個瞧瞧那個,想了想陸太傅的孩子脾氣,在開口相幫和自保之間果斷地選擇了自保,老實站在一邊當壁花。

挨了親爹訓的陸衍也不在意,摸了摸鼻子,無奈道:“他到底年輕,即便天分不差,我們做長輩的,總得為他多費點神。他還不到二十一歲,剛剛弱冠的年紀就要辦這麼大的事兒,沈家長輩又沒一個懂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的,阿鈺平時也沒少孝敬我們。人家孩子管我叫爹,管您叫爺爺,您真能不管?”

陸太傅輕飄飄地瞥了陸衍一眼,調侃道:“平日你都沒給阿鈺什麼好臉色,怎麼,現在終於憋不住,要當個好嶽父了?”

陸衍心累,簡直想轉身就走。

陸太傅卻又突然正經了起來,指著一旁抬頭望天當自己不存在的沈鈺嚴肅道:“行啦,你沒發現這小子穩得很,從來就沒吃過虧嗎?碰上這小子,你還是擔心一下鹽商會不會被他折騰慘了更靠譜。”

開玩笑,一個能以嘴炮之力乾翻一群官員的凶殘貨色,還能治不住幾個商人?也不看看惹了沈鈺的人現在都是什麼下場,楊碩和丟了名聲人人喊打,順便還連累徐宏沒臉見人。至於禦史台,現在位置都空了一半了:上回掐架沒掐贏的禦史們,不約而同都病了,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好不了。

現在形勢一片大好,最嚴峻的時候都過了,還擔心什麼啊?

陸太傅對沈鈺非常有信心。人老成精,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真有運道這東西存在。而沈鈺,明顯就是那個得老天青眼的幸運兒。

沈鈺看著陸太傅投來的戲謔眼神,頓覺壓力山大。偏偏陸太傅還沒察覺,轉頭瞪陸衍:“阿鈺心裡有數,你這麼上躥下跳的,這是裹亂呢!原本不緊張都要被你折騰得出紕漏!”

這是親爹,不能頂嘴。陸衍還能說什麼?隻得苦笑認了,私下又特地提點了沈鈺一番:“彆以為商人低賤就不將他們放在眼裡。這些個大商人,每年往京裡送的孝敬銀子就不少。鹽商不識抬舉,你給他們點顏色看沒人會替他們出頭,可彆把所有商人一起得罪了。商人稅賦雖然不多,但他們本身掙的銀子多,每年的稅賦湊在一塊兒也不少,製衡之術要用好,朝堂之爭都撐了過來,千萬彆在陰.溝裡翻了船。”

沈鈺點頭,溫聲道:“嶽父放心,我也沒打算把商人全都一棍子打死。茶葉絲綢這些生意還等著他們做呢,把他們全都打死了,誰來幫我乾活?”

陸衍不由眼神詭異地瞅了沈鈺一眼,心說這小子看著人畜無害風度翩翩,卻張口閉口要把人打死,這種麵善心黑的做派,瞅著怎麼就這麼眼熟呢?

想到某位坑死人不償命的大佬,陸衍對沈鈺終於徹底放了心,而後拍著沈鈺的肩沉聲道:“你那個什麼拍賣會,商人最是關心,想要加稅賦,也有的磨牙。那幫家夥最是沒臉沒皮,為了點好處都能心甘情願地給人裝孫子。他們的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說起奉承話來也有一套,你可彆被他們奉承得暈了頭,事情沒辦成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沈鈺心說商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套路沈鈺上輩子經曆的多了去了。表麵把對方誇上天,內心罵對方傻逼等著對方落套的事兒沈鈺也不是沒乾過。真碰上商人給他來這套,沈鈺能把對方忽悠得把大半家底都給掏出來。

各大商人進京也要一段時間,直到七月中旬,商人們才緊趕慢趕,先後進了京。天下富商齊聚京城,也是元嘉帝登基以來的頭一次。

沈鈺的考驗,現在正式開始。

除了最倒黴差點被沈鈺砸了飯碗的鹽商外,其他商人們心裡對沈鈺也不大滿意。沈鈺說的加稅,可不止隻加鹽稅,而是整個商業稅都要加。官府對農民收取拾一稅,賦稅本就不高,商人們的稅更是低得嚇人,隻有農民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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