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陸意之也不是吃乾飯的,陸軒智商也不低,倆表兄弟你追我趕,倒也覺出了幾分學習的樂趣。
沈鈺每每看著小豆包一臉嚴肅地背書認字時,都忍不住感慨一句錢翠花他們還真沒說錯,小豆包確實比他這個當爹的強。
至少在自覺性這方麵是的。當年沈鈺覺醒是因為看到了不努力就會被擠下獨木橋淹死的慘狀,而小豆包生活在一個較為安逸的環境中,還能有這種學習勁頭,大概真是天賦異稟了。
沈鈺心下滿意,又抽出時間抬抬筆修改了一下小豆包的學習進度,當個好爹不容易啊!
家裡一切都安好,沒有讓沈鈺費神的地方,沈鈺更能將精力用在工作上。
第一批用水泥築成的河堤已經完工了,京城郊外也築了一道。元嘉帝特地過去瞧了瞧,確定水泥真的好用後,元嘉帝拍板決定,工部抓緊時間造水泥,京城的城牆,也該換一換了!
季閣老辦事一向靠譜,聽聞元嘉帝要重修城牆也不意外,城牆就是一座城氣勢的表現,當初沈瑾第一次進京時看到京城的城牆就心生震撼,未嘗不是數代帝王對京城城牆無數次修造之故。雖然京城城牆很少用來禦敵,但這等象征帝王臉麵的大事,元嘉帝自然也不會置之不理。
之前季閣老和張清對掐,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水泥都被你賣出去充盈國庫了,到時候京城要築城牆你讓我上哪兒變出這麼多水泥去?還不得急死?
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呢,即便上回元嘉帝口頭允了張清的提議,讓季閣老給戶部提供水泥供張清同商人們做生意,季閣老還是留了一手,工部庫房,現如今還有一半存貨,仔細算算,差不多能築一大半城牆,再做一段時間,水泥就齊活了,根本用不著掐時間把自己給急死。
旁觀的沈鈺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一點,揣摩聖心,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啊。怪不得會修橋的人那麼多,做到閣老位置的也就季尚書一個,不是一個段位的啊。
沈鈺覺得自己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同時,對季閣老這種不藏私的暗中教導自己的行為,沈鈺心裡亦是感動,能碰上這幾個一心為自己好的大佬,真是自己上輩子不斷做慈善的回報啊!
建築這方麵的事全由工部管。元嘉帝張張嘴要修城牆,最終乾活的還是工部的這幫人。
沈鈺想了想,私下向季閣老提議:“張閣老在咱們這裡占了這麼多便宜,這回不如把他也拉過來一起乾活?現如今馬上就要入冬了,城牆下的乞丐和流民人數也不少,反正咱們修城牆也要找人乾活,不如給這些人一口飯吃。咱們出水泥,他們出力,工錢,戶部給。”
季閣老頓時大樂,拍著沈鈺的肩膀大笑道:“好小子,還是你腦子靈活!早先看你一直幫著戶部立功,現在也該到戶部回報咱們工部的時候了!嘿,張清那鐵公雞,這回可要拔毛了。有你在,哪怕他心裡一百個不樂意出銀子,也得咬牙把這筆銀子給咱們送來,心疼死他得了!”
沈鈺訕笑一聲,大佬掐架,他可彆輕易發表意見,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那也太慘了。
見季閣老還在興奮中,沈鈺頓時輕咳一聲:“既然大人已經有了決定,那下官便不多待了,正好回去多看看書。”
季閣老大手一揮:“去吧!”
手揮到一半,季閣老又疑惑:“你最近又在什麼書?”
在沈鈺接連搞出水車和水泥後,季閣老對沈鈺看書之事便多了幾分看重。誰讓沈鈺每回都說是從工部那堆書中的記載裡得到的靈感呢?搞得現在工部的資料還挺搶手,以往那些蹲在工部混日子的官員也快手快腳地搶了兩本回去研究,就盼望著哪天能像沈鈺一樣搞個大新聞,名利雙收。
對於自己無意中造成的這種後果,沈鈺也隻有苦笑,心說要是他們知道自己那是為了掩蓋真相故意找的借口,會不會一氣之下跑過來拍死自己。
見季閣老雙眼盯著自己,還在等自己的答案,沈鈺不由摸了摸鼻子,小聲道:“沒什麼,就是一些關於造船方麵的記載,挺有趣的。不看這些記載我都不知道,太.祖和吳賊大戰時,吳賊竟然用的是甲板能跑馬的三層戰船,簡直難以想象。”
說到這個,季閣老的眼神也亮了亮:“那是,當年太.祖用簡單的木筏便大敗吳賊的戰船,可見太.祖才是天命所歸,任憑吳賊有百般能耐,也奈何不了太.祖半分!”
天命啥的沈鈺完全不信,他更感興趣的,是工部記載中的,吳樊當年用的戰船。三四層,每層甲板都能跑馬,還他麼帶隔音效果。即便上下層的同袍都投降了,中間的士兵也聽不到。據說,吳樊當年設計這戰船的主要目的,就是讓士兵軍心不動,戰死到最後一刻。
這都是將近兩百年前的老黃曆了,當事人也都入了土。沈鈺對這些風流人物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他們的恩怨情仇,但對吳樊用的那種戰船,沈鈺非常感興趣,這可是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