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使臣,本該是鴻臚寺的事情。奈何有了丹平縣主一案,沈鈺又得插一手。
鴻臚寺卿秦大人還很高興,沈鈺生得俊俏,往那兒一站特彆能撐場麵,最先到的月桑國使臣都看呆了。鴻臚寺卿心下得意,看向沈鈺的目光簡直就跟看親兒子一樣。
沈鈺不解,悄悄問站在自己身邊的許勃:“秦大人怎麼這麼高興?”
許勃偷偷地看了秦大人一眼,確定不會被發現他在開小差後,壓低了聲音道:“沈大人有所不知,這月桑國的人,天生愛美人。不論男女,生的好看的,在他們國家便會大受追捧。不過那地方也邪門了,儘出些塌鼻子小眼睛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個漂亮點的公主,都被他們吹成天仙下凡,上回朝貢時還把那公主帶過來獻寶。下官偷偷看了一眼,模樣比咱們大楚的美人差遠了。”
沈鈺沉默,萬萬沒想到,月桑國竟然還是這麼一個對美有著狂熱追求的國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鴻臚寺卿一高興,又跑去翰林院將陸意之也拖了過來。好家夥,大楚兩大門麵擔當都湊齊了,直把月桑國的使臣看得挪不開眼。
陸意之麵上微笑,藏在寬大袖袍中的手卻戳了戳沈鈺,嘴唇翕動:“看秦大人那高興的樣兒,不會轉頭就把我們弄去鴻臚寺吧?”
沈鈺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皺眉道:“不至於吧,鴻臚寺那邊人才濟濟,也不差我們兩個。”
這幾年一直在挪窩,沈鈺表示有點累,不太想動。
反倒是陸意之,一直在翰林院待著,奈何資曆還是不夠,沒撈著一個上書房太傅的職位,心情難免有些抑鬱。
不得不說,陸意之和沈鈺站在一塊兒,那真是顏狗盛宴,來自月桑國的顏狗們表示非常滿意。月桑國使臣團領頭的正是他們國家的三王子,瞧著年紀跟沈鈺他們也差不多,看著兩人便雙眼放光地湊了上來,用略顯奇怪的口音讚美道:“大楚真是人傑地靈,唯有這樣鐘靈毓秀的地方,才能生出兩位大人這般仙人般的好相貌!”
這狗腿的樣兒真是沒法看,你身為皇子的矜持高傲呢?沈鈺眼角微抽,再一看這位三王子身後的使臣們也是一臉讚同的表情,沈鈺頓覺無語,和陸意之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之色。
圍觀的百姓們卻很高興,他們大楚果然獨得老天青眼,國力強盛不說,就連官員都生得比周圍小國俊俏些。瞅瞅月桑國的歪瓜裂棗們,再看看陸大人和沈大人的那張俊臉,百姓們頓時冒出一股詭異的自豪感,看著沈鈺二人的眼神簡直在發光。
沈鈺更為無語,合著他倆這回還是靠臉取勝?
好在隨後而來的東平、雲安等國畫風就正常許多了,完美體現出了一個國家使臣該有的風度和矜持。
沈鈺私下拽了拽陸意之的袖子:“多注意觀察這幾個使臣,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咱們私下再仔細查查。”
陸意之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目光平淡地掃過了這幫使臣,不經意間已經將他們的神態動作儘收眼底。
因著是新帝登基這等大事,這些附屬國也不敢大意,是以這回前來的,都是國內的王子公主,以示對新帝的恭敬。
沈鈺則將目光放在了東平國的大王子身上。大楚和東平是世仇,以前邊境戰亂不斷,互有勝敗,仇深似海。一直到元嘉帝登基後,鎮國公領兵連破東平五城,這才啃下這塊硬骨頭。至此,東平俯首稱臣,年年給大楚進貢。至於雲安和風淩,國力太弱,還要仰仗大楚幫忙,自然也不會乾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來。
如果說這四個附屬國中,哪個對大楚的敵意最大,那肯定非東平國莫屬。
沈鈺第一時間懷疑東平國,也情有可原。
當然,第一次見麵,哪怕東平使臣是豬,也不可能就這麼露了馬腳,沈鈺自然沒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隻是讓人暗中多觀察東平使臣的一舉一動。
使臣們進京,沈鈺他們也跟著發了一筆小財。這些使臣本就是為了討好新君而來,對著沈鈺這些天子寵臣更是客氣萬分,各種金銀珠寶簡直接到手軟。
沈鈺都忍不住感慨,怪不得大家都削尖了腦袋想當官。看看他自己,小時候還過著吃糠咽菜的艱苦生活呢,結果官場混了幾年,都攢了不少的家底。果然,當官才是發家致富的最佳路徑啊。
當然,沈鈺拿的這些東西也沒瞞著熙寧帝,誰給他送了禮,沈鈺轉頭就拿著單子和厚禮進了宮,半點都不帶藏的。
熙寧帝也很有大佬風範,和沈鈺頭挨頭的研究了一回禮單,半晌才沉吟道:“月桑國不是挺窮的嗎,怎麼給你送禮這麼大方。”
沈鈺想了想,道:“大抵是因為微臣長得俊吧。”
一路靠自己奮鬥到現在,轉頭月桑國的行為就告訴沈鈺,他還能夠靠臉吃飯,沈鈺內心還有點小複雜。
熙寧帝顯然也想到了月桑國的奇葩之處,將禮單扔給沈鈺,特大方地表示:“他們給你送禮,你收著就是。小豆包過幾年都得娶媳婦兒了,你這個當爹的,不得好好給他攢點聘禮?”
話題跳躍的太快,沈鈺差點沒跟上熙寧帝的思路。想到才剛上小學年紀的小豆包,沈鈺當真想象不出過幾年他就得娶媳婦的事兒,隻能保持沉默。
熙寧帝也就是隨口一打趣,並沒揪著這個話題不放。眼瞅著沈鈺放鬆了不少,熙寧帝便問道:“使臣們那邊,查出了什麼線索嗎?”
沈鈺搖頭:“他們才剛進京,謹慎得很,除了送禮外,都不大出門。”
熙寧帝想了想,沉吟道:“過幾天便是宮宴,讓永王府那位五公子也出席,看看能不能釣出一條大魚來。”
沈鈺自是點頭,回去就將那位蹲在大理寺當大爺的五公子踹回了永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