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天見麵,底下的官員也挺給沈鈺麵子,話裡話外都捧著沈鈺,奉承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沈鈺意誌何等堅定,這等糖衣炮彈自然沒在他心裡落下任何漣漪,彬彬有禮地同各位官員寒暄。這一寒暄,就讓官員們對這位年輕的頂頭上司多了幾分敬畏。
其實沈鈺也沒乾什麼,就是隨口叫出了每個官員的名字,還溫和地關心了一番他們家人的身體。表麵一派溫馨,實際上大家都懂:新來的上司不好糊弄,他還沒進刺史府,就連你家幾口人,小妾剛給你生了個女兒這等小事都知道了,大夥兒還是把皮繃緊點,彆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混官場的最是識相,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心裡都有數。沈鈺雖然年紀比他們小,行事作風卻滴水不漏,機靈點互相看一眼,都歇了心裡的小算盤。
沈鈺也暗暗鬆了口氣,感謝嶽父和大舅子友情提供的青州官員的信息,要是沒有這些,要鎮住這幫老油條,還得多花點心思。
文官們好忽悠,武將就沒那麼好糊弄了。沒錯,青州臨海,經常被海賊光顧。除卻有刺史府外,還有駐軍對抗海賊,參將名為俞成,防守無功無過,和海賊的戰鬥中,有勝有敗。沈鈺在宴上也同俞成聊了幾句,明顯從這位參將眼中看出一絲對自己的不以為然。
沈鈺也不惱,自來文臣武將都相互看不慣。陸家查到的消息,俞成是個死腦筋,隻知道忠君愛國,不歸任何一派。
這樣的人,是實心眼。第一次相處也格外重要,要是被他認定不是好人,怕是過個幾年都扭轉不來。
刺史府已經收拾妥當,上輩子好的差的都住過,沈鈺對居住條件的要求也不高。再加上沒帶妻兒過來,看著收拾得乾淨敞亮的刺史府,沈鈺表示很滿意。
像是算準了時間,兩位鄰居也派人給他送了禮物過來。來人能說會道,吹了沈鈺不少彩虹屁。沈鈺卻清楚,這是兩位鄰居給他的一個下馬威: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清楚,老實點!
沈鈺是個老實人嗎?那當然不是。在刺史府悠閒地待了半個月後,沈鈺終於亮出了他的爪子——他跑去演武場了。
有位偉人說過,槍杆子裡出政權。沈鈺沒打算扯根旗自己造反,但青州有海賊這個隱患,怎麼看都要和士兵們打成一片才靠譜。誰知道他的兩個鄰居會不會借由海賊的名頭坑他一把呢?
沈鈺想軍政一家親,奈何對方不配合。武將自來看不起弱雞文官,更討厭文弱書生對他們指手畫腳。沈鈺生得好,在其他人看來是翩翩佳公子,落在士兵眼裡就是一弱雞小白臉。這小白臉一來就想插手軍務……沈鈺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哪怕俞成他們沒有明著為難沈鈺,但偶爾沒注意流露出的眼神,就足夠讓沈鈺明白他們的真實想法了。
沈鈺有沈鈺的辦法。
演武場上,所有駐守在青州的士兵都到齊了。沈鈺低頭便看見士兵們隱隱不耐的神情,再看一旁的俞成,不出所料,沈鈺在他臉上,看到了同款不耐煩的表情。
然而接下來沈鈺所做的事情,成功讓所有人眼中的不耐變成了驚喜和親近。
在沈鈺的示意下,跟隨沈鈺一同來青州的護衛們抬出一個個大木箱子,一字排開。沈鈺輕飄飄一揮手,護衛們隨即打開箱子,白花花的銀子在太陽底下泛著光,簡直能閃瞎人的眼,看得底下的士兵們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沈鈺則微微一笑,溫和地開口道:“我知道,咱們青州多年深受海賊之苦,全靠你們流血又流淚將海賊趕出去,護佑青州百姓。我離京時,聽聞青州這邊軍餉已經遲發了兩個月,深感痛心,前去問了張尚書,這才明白,原來是先前申請軍餉的折子被扣了。好在張尚書仁善,找出折子認真核對後,就把軍餉給送過來了。大夥兒為百姓們拋頭顱灑熱血,虧了誰都不能虧了大家的軍餉!”
沈鈺想要刷彆人好感時,基本沒人能頂得住他格外真誠的眼神和話語。這一番話下來,士兵們已經默默紅了眼,他們來當兵,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就是為了這點軍餉給家裡弄點吃的。朝廷拖欠他們兩個月軍餉,他們早就怨氣衝天。要是沈鈺不來,俞成怕是不好收場。
這就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了。俞成不是不好,而是他遞的折子早就被人扣下了,又沒有門路去找張清,這才一直拖著軍餉。
至於扣折子的人……買官賣官的事都乾了,克扣軍餉似乎也沒什麼了。
這些餉銀,全是張清親自批的,一路上也都是信得過的護衛護送過來。一路上緊趕慢趕,昨天才到刺史府。
有了這些軍餉,沈鈺才有了來演武場刷好感的底氣。
看著底下士兵們閃閃發亮的眼神,再看看一旁俞成憨厚臉上的笑意,沈鈺微微一笑,這一局,開局穩了!
作者有話要說:沈鈺:我,大佬,有錢!
過了剁手節的寶寶們還好麼?我偷偷卸了某寶,在最後幾個小時沒忍住,下單了兩百塊零食,吃貨實錘了。多想讓沈大佬給我打點錢啊_(:з)∠)_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