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直不言不語的呆在一邊,有時五阿哥跟他說話,他也多以點頭搖頭做答,即使偶爾開口,也很簡短的就結束了,至於九阿哥和十阿哥的玩鬨,想來他平時看的也多了,並沒有去在意,現在聽到三阿哥問到了自己,就用他那最近逐漸形成風格的淡淡的聲音說了四個字,“猜過方知。”
哈季蘭聽了四阿哥這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怪不得說雍正務實呢,聽聽這話說的,可不就是一句再實不過的大實話嗎?
哈季蘭忍住了沒笑出來,但其他人就不同了,九阿哥馬上就笑出了聲,隨後十阿哥也跟上了。還有幾個阿哥雖然沒象他倆笑得那麼爽快,但臉上的笑意卻已經溢於言表了,同時其他各處的竊笑聲也不時的響起。三阿哥的臉色變了一下,隻是當他看到太後和康熙也同樣在笑的時候,也跟著笑了起來,“看來四弟雖然不太愛講話了,但卻也是會說笑的。”
“皇阿瑪,”九阿哥笑過之後,對康熙說道,“既然是猜過方知,是不是現在就可以讓那丫頭把謎說出來了。兒子還想看看到底是誰能第一個猜出來呢?是三哥書讀的多有用,還是我的腦子活更好?”
“怎麼?”康熙挑了挑眉,看著九阿哥問道,“你就認定了一定是你們兩個中的一個會勝出嗎?其他人就一定比不過你們?”
“當然不是了,”九阿哥趕緊解釋著,“隻是兒子覺得,在三哥和我說過那番話之後,其他的兄弟們也許就不會再想去與我們爭了,至少兒子是這樣的。”
“是嗎?”康熙看了看其他的阿哥們,“你們是都不想猜了嗎?”
“回皇阿瑪的話,”大阿哥對康熙行了一禮說道,“按說兒子身為長兄是不應該與弟弟們相爭的,可是大家共同猜謎以贏取皇瑪嬤所賜的吃食是皇阿瑪的話,如果大家多是放棄或是敷衍的話,那豈不是”說到這兒,大阿哥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詞,“掃興。”
雖然大阿哥選擇了這麼一個不那麼尖刻嚴重的詞,但在場的眾人又如何聽不出他話中未儘的意思,他明明就是在說,如果大家不肯認真猜謎的話,那就是瞧不上太後的賞賜,是將康熙的話置若罔聞。所以他這話一說完,場上的氣氛立時就冷了些,阿哥們臉上的表情也多有些不自然。
將太後的酒杯移過一邊,哈季蘭接過讓宮女去泡來的蜂蜜水奉給笑容已經淡下來的太後,心中也不禁暗暗歎息,大阿哥這事兒做的過了,雖然從他那個角度來理解,也未嘗不是道理,隻是這事物都有多麵性,他卻偏要選擇一個最嚴重的來說,康熙聽後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容,但眼晴裡的笑容卻已經看不見了。要知道就算是在後來,在康熙自己都對兒子諸多防備和打壓的時候,他也還是希望兒子們能有骨肉情誼的,更何況是現在奪嫡大戲還沒全麵上演的時候了。當然大阿哥這話可能隻是想討好太後和康熙,又或者隻是單純的怕彆人因為這個理由而指責到他的身上去,但問題是,現在客觀上卻是起到了反作用。可見得真是性情天成,大阿哥本質上可能就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
哈季蘭胡想亂想著,但其實時間上卻是並沒有過去多久,因為大阿哥的話造成的冷場也隻有一瞬間,五阿哥那邊就開了口,但不是對他,而是對九阿哥,說道:“九弟,你本心當然是好的,隻是卻也要看是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場合,就象這回,皇瑪嬤難得要賜吃食,大家一起爭一爭才熱鬨嘛。”
雖然這次出巡康熙也帶了宜妃娘娘出來,但皇上的女人不作興隨便出來賞菊登高之類的,所以在這個場合,康熙的嬪妃們是沒在這兒的,而是另行布宴。宜妃娘娘不在,那麼在九阿哥受到彆人的指責,而且還是很嚴重的指責的時候。五阿哥這個與他一母同胞的兄長,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的。隻是五阿哥畢竟是太後自小撫養大的,心性也較彆人平和些,所以雖然是要出言相幫九阿哥,但說話卻還是很客氣的,而且也並沒有去對大阿哥回擊,隻是通過對九阿哥的說話,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太後正因為大阿哥說話不當而心中不鬱呢,見五阿哥開了口,當然要給搭把手,“照你這麼說,今天的這場爭鬥還怨我了不成?”
“可不是怨皇瑪嬤嘛,”五阿哥見太後看過來的目光,心裡自然有數,說話間也帶了些孫子跟奶奶的撒嬌之意,“如果您要是一人賜一份吃食,大家不就不用爭了嗎?”
“一人一份?”太後忍不住的笑了,“我倒是不吝惜賜,隻你們能吃的了才成。”
“好了喲,”太後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猜謎的話也說了好一會兒了,卻一直都沒開始,那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聽到哈季蘭的那個秘密呢?”
“是兒子的不是,兒子這就讓他們開始。”康熙忙對太後說道。
“先不忙,”太後才說過心急,卻又出言將康熙攔住了,“我也想了,剛才鬨了這麼久,爭了這麼久,到最後猜謎的時候,卻隻猜一個謎,未免也太單了些,也不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