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苗氏回去之後失魂落魄,她肚子靠在床頭,抬手看看腕上的金鐲子玉鐲子忽然就覺得好多餘呀、這鐲子能疼她愛她幫她分擔一絲憂愁嗎?
正胡思亂想李少言回來了,一進門便沉默不語,伸胳膊要苗氏替他寬衣。
也不知道怎的了,苗氏忽然就想也被人疼愛一回,她腦子一抽來了一句:“相公我腰疼你幫我捶捶吧。”
李少言眼眸一黑,苗氏這是在使喚自己嗎?
“你瘋了嗎?”
苗氏見他拒絕,愈發難受乾脆賭氣:“我今日就要你為我捶捶。你知不知道,劉成每日給他娘子捏肩呢。”
李少言一愣,又是劉成?
他今日在課上與劉成比試,輸的一塌糊塗,這也罷了,老師批評他好勝虛榮,不若劉成踏實坦蕩。
當著旁人,李少言忍了我還要虛心說道會多向劉兄學習,可是這在家裡難道還忍嗎?
李少言走過去,一把抓住苗氏的領子,將她提起來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你配嗎?”
苗氏嚇壞了,繼而想到自己在李家所受的委屈,忍不住大哭:“李少言!你不是人!我為李家做牛做馬,你竟然如此卑劣,還打女人!我倒是不如嫁一個劉成那樣的,反倒得人疼愛!”
劉成又是劉成!李少言腦子疼了起來、對著苗氏狂風暴雨一般地打了起來。
連著一段時日,林氏都喜歡去找胡鶯鶯玩。
胡鶯鶯一個人無聊,也知道這個林氏沒什麼心眼便也歡迎。
林氏說起來城裡的八卦,難免提到了苗氏。
她聲音極小:“聽聞李少言將她打的下不了床,唉真慘,李少言看著也是個斯文的書生,怎麼會如此野蠻呢?”
胡鶯鶯沒有評價,她覺得這其實也是苗氏自己的選擇,苗氏愛財,嫁給李少言圖的便不是感情而是財產。
因為林氏常來,便更是親眼目睹了劉二成是如何疼愛胡鶯鶯的。
讀書那般好的人,竟還抽時間給胡鶯鶯剝好瓜子核桃,臥房裡有好幾張畫,都是劉二成畫出來的胡鶯鶯,每日裡更是時不時趁著課間小跑回來看一眼胡鶯鶯,她沒事他才放心。
林氏的心瘋狂地酸了起來,簡直像是泡了陳醋,一出了劉家的院子她便四處宣傳起來。
口口相傳,就更誇張些,有的人還說了,劉成讀書那麼好,又那樣寵愛胡鶯鶯,若是將來中舉了,胡鶯鶯就是頂頂幸福的女人了,隻怕是積了八輩子的德才修來了一個劉成。
苗氏聽家裡的丫頭說起來,忍不住暗自垂淚,心中也有嫉妒,為什麼胡鶯鶯的男人就那麼好呢?
她思前想後,覺得自己還是得振作,如今她已經是李家婦,便必須得守住李家,香料一事得儘早解決,劉成也絕對不能壓過李少言。
思及次處,苗氏起身梳妝打扮,給各處遞了帖子,邀請眾人來李家賞杏花如今二月,杏花開的姣好,確實值得一賞。
胡鶯鶯原本不想來,奈何苗氏竟然一大早派了馬車來接她,這若是再不去難免被人詬病派頭太大,胡鶯鶯想了想便也就去了。
苗氏一身大紅色錦緞裙裝,妝容明豔看不出半分挨打的痕跡,笑的開朗熱情:“各位姐妹莫要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李家大方,準備的果子茶水的確味道很好,胡鶯鶯略微吃了塊綠豆糕,心情也不錯。
用完點心茶水,一行人便要去賞杏花了,,苗氏給了身邊丫鬟一個眼神,立即便有人去行動了。
李家的杏花大約十幾株,開的清淺動人,柔弱潔淨,宛如一堆堆雪落在枝頭。
女人們大多愛花,都看的目不轉睛,胡鶯鶯亦是如此,林氏在她旁邊大剌剌感歎:“有錢就是好!早知道我也嫁個有錢人了!住這般大的院子,家裡便可賞花!”
苗氏不動聲色地瞧著胡鶯鶯的一雙腳,終於,胡鶯鶯走到了被李家丫鬟蓄意處理過的石子路,緊接著,胡鶯鶯腳下一滑,猛地摔出去了!
她可是懷著孩子啊!大家都嚇到了,林氏與胡鶯鶯關係最近,幾乎是立即撲了出去,卻沒有抓住胡鶯鶯,反倒是一個趔趄,一把抓住苗氏,帶的苗氏也栽了下去!
一時間,花園子裡一片紛亂,胡鶯鶯嚇壞了,一群人圍著她問肚子如何了。
胡鶯鶯什麼也不敢說,捂著肚子嚇得眼淚直流。
苗氏遠遠地看著,心中暢快極了。
被人寵愛又如何,這孩子不還是保不住!
她走過去,關切道:“妹妹,可有什麼不舒服?流血了嗎?”
胡鶯鶯驚慌地看著苗氏,難道此事是苗氏所為?她為何如此!
沒等胡鶯鶯說什麼呢,有人大驚:“血!血!”
苗氏心中緊張,到處去看:“血在哪裡呢?妹妹的孩子不會有事吧?”
有人指著苗氏的裙子說道:“是你在流血啊!你看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