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花也不會勸人,隻能跟著落淚。
忽然,門被人打開了,劉二成站在門口,聲音寂然。
“鶯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娘何必自取煩惱?”
夏氏一愣,硬是忍住眼淚點頭“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劉二成沒再說話,轉身走了沒幾步就又聽到了有倆下人在說話。
“夫人回來時衣衫不整,定然是被人欺負了,大人是喜歡夫人,可如今夫人不潔了,大人肯定心有芥蒂。”
“哎,夫人要是真的愛惜大人,真不該回來都過夜了,滿京城誰人不在笑話”
倆人正大抒己見,劉二成聲音響了起來“夫人怎麼了?”
這聲音雖然平淡,但卻叫二人渾身發麻,趕緊跪下求饒。
“管家,發賣出去。”劉二成麵無表情地吩咐了下午。
自此,府裡再也沒人提胡鶯鶯被擄走一事。
可劉二成堵不住外頭的嘴,尤其是朝堂之上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人攔住他陰陽怪氣讚他氣量大,劉二成則帶著寡淡的笑意平靜地看著對方。
“徐大人錯了,下官氣量並非寬廣,比如徐大人上個月從蘇州帶回來的三千兩銀子,下官就全部告訴了皇上。”
徐大人臉色一變,那三千兩銀子是他去蘇州搜刮的好處,怎麼就被劉二成知道了?
其他人見徐大人笑話劉二成得了這麼個下場,也不敢再說什麼。
隻是,總有膽子大的人,比如夏春兒。
她借著去看望夏氏的由頭,見著了胡鶯鶯。
“嫂子近日不出門,可曾聽說過外頭的傳言?”
胡鶯鶯不喜歡這個夏春兒,便態度冷冷的“不曾。”
她確實有陰影,回來之後好一陣子沒有出門過了。
夏春兒捂嘴吃吃一笑“嫂子,那我告訴你,他們都說你”
她還沒說完呢,劉梅花走過來直接甩了她一個巴掌。
“春兒,真是不好意思,你臉上一隻蒼蠅,我幫你打掉了哦。”
夏春兒氣急敗壞“你!劉梅花你敢打我!”
劉梅花轉轉手腕“我打蒼蠅呀,蒼蠅不該打嗎?”
夏春兒自知占不到長風,也沒心情奚落胡鶯鶯了,氣衝衝地走了。
便生她走後,劉二成也知道了此事,他如今最恨的便是有人欺負胡鶯鶯。
沒幾日,夏春兒的相公便以她生的是個女孩兒為由攆走了她。
夏春兒原本就是做妾的,現在被攆走了也沒法子,去劉府哭了半天,夏氏隻鬆口讓她去鄉下幫助看一看劉家買的田,夏春兒無法,隻得去了。
原以為到了鄉下自己作為劉二成的表妹,也可以吃香喝辣吆五喝六,卻不知道劉家早已安排好了管事的人,她去了也是打雜,隻是能吃好飯罷了!
夏春兒後悔莫及,想到劉二成那般護妻,自己這回是又撞槍口上了!
因為劉二成護妻護得厲害,京中倒是真的沒人再提那件事了,胡鶯鶯消除了陰影之後也願意出去走動了,頂多有人敢私下地議論,但誰也不敢迎麵去提半個字。
原本日子可以平靜下來了,胡鶯鶯卻聽到了個消息。
郎家一案平反,皇上著人調查此事,得知郎家是被人構陷,實則是朝廷的功臣。
郎家戰功赫赫,滿門英烈,如今隻剩了郎元遲母子。
皇上賜了郎元遲“明光將軍”,郎家舊坻依舊給他,另外賞賜數不清的珠寶美女,為郎元遲開設盛大的慶功宴,百官同賀。
那日劉二成也去了,遠遠地看著那位神氣活現的大將軍,身材高大,充滿力量,鎧甲英氣逼人,威風凜凜,奪人心魄。
旁人都在豔羨郎元遲如今地位,可劉二成卻一眼瞧見了他腰上的玉佩。
他心裡一驚,麵上項目也沒表現出來。
那玉佩與胡鶯鶯腰上曾經出現的那一枚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就這般巧合嗎?
劉二成喝醉了,他鮮少會醉,這一晚卻醉的一塌糊塗,被送回劉府,胡鶯鶯心疼的厲害。
幾個人一道把劉二成弄到床上,胡鶯鶯讓下人出去,自己獨自給劉二成擦擦身子。
他忽然睜開眼,疲憊地看著她。
“鶯鶯。”
“嗯?”胡鶯鶯打濕毛巾,給他擦擦臉,擦擦手。
劉二成抱住她不許她動。
“我好愛你,你知道嗎?”
胡鶯鶯見他醉得不成樣子,卻說這樣的話忍不住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劉二成心中苦澀至極“旁人再如何笑我,也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隻要你活著就好,哪怕哪一日”
他聲音太低,胡鶯鶯都沒聽清楚,而劉二成已經睡著了。
第二日他起來之後似乎完全忘記了昨日的事情,胡鶯鶯便也沒有再提。
一大早糕糕吃著早飯又慢騰騰的,她不愛讀書,每日早上都是這個樣子。
胡鶯鶯覺得奇怪“你爹讀書那麼刻苦,怎麼你就沒學到一點啊?”
糕糕看她“許是糕糕更像娘親。”
胡鶯鶯有些尷尬,糕糕不愛讀書的勁兒似乎是更像自己,那邊劉二成咳嗽一聲“糕糕,你娘親聰慧過人,過目不忘,你若真像她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糕糕羞愧地低頭,匆匆吃了飯趕緊走了。
胡鶯鶯搖頭“糕糕不愛讀書,這一點倒真是像我,若是豆豆也像我可怎麼是好?”
她還希望孩子們跟二成一樣好學呢。
還是夏氏笑道“我與你爹也都不愛學習,不也生了個二成?這有的事情也是強求不來的,順其自然吧!”
這樣一說確實是這樣,夏氏與劉德忠可都不識字!
而且一樣的爹媽生出來的孩子也是不一樣的,比如劉大成劉小成跟劉二成比起來就完全不同。
吃了飯,劉二成便讓胡鶯鶯打扮一番,今日要去貝親王府參加喜宴,貝親王的兒子大婚,排麵很足,胡鶯鶯也得去。
胡鶯鶯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戴一支翡翠蘭花簪子,衣衫選的也是柔柔的淺粉色,遠遠看著若一團清淺彩霞,甜蜜溫柔,透著股子水蜜桃的滋味。
貝親王府熱鬨非凡,劉二成帶著胡鶯鶯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實在是他二人生的姿容超群,站在一起更是養眼。
當然,也不乏一些無聊之人在心裡暗暗地說些無聊之話,比如說胡鶯鶯曾經被擄之事。
今日來賓頗多,劉二成得去與男人們一處喝酒,胡鶯鶯便同崔氏一起去新房看新人。
新房內熱鬨得很,擠得水泄不通,這日子喜慶,人聽到裡頭歡騰的聲音也忍不住跟著笑。
崔氏歎“這婚事當真是隆重,當初我成親也算是大排麵了,也比不上這些呢。鶯鶯,你成親之時是怎樣的啊?”
胡鶯鶯在鄉下成親,那時候她胖得要命,劉二成又是個傻子,其實他們的婚事在旁人看起來隻怕都是個笑話。
崔氏說完就後悔了,自己是京城土生土長的大家閨秀,胡鶯鶯自小長在鄉下定然沒有多大排麵,是她魯莽了。
她剛想轉移話題,胡鶯鶯卻笑了。
“我與我家相公成親之時簡陋得很,那時候家窮,沒法子大辦,但我很開心。”
她真的很開心,可以嫁給一直喜歡的人。
崔氏見她眉眼之中的喜悅是真,更羨慕起來。
“走,咱們進去討喜糖吃!沾沾喜氣!”崔氏積極的很,胡鶯鶯倒是不愛往前擠,就站一旁笑盈盈地看。
她才看了一會,就見一個眼生的丫鬟來喊自己。
“夫人,您請那邊過去一趟,大人找您呢。”
吵吵嚷嚷的,胡鶯鶯沒聽清,以為劉二成找自己,便趕緊去了,沿著回廊走了幾圈卻看見前麵的亭子裡站了個人,那人一身月白色長袍,瀟灑自如,轉過臉時可以看得清他長相十分脫俗,眉目俊朗至極,簡直可以稱為角色。
胡鶯鶯睜大眼,她記得這個人,曾經在老家的縣城賞菊大會見過。
“我來給你謝禮了。”郎元遲眸中是濃厚笑意,他走到她麵前。
胡鶯鶯再聽到這聲音才反應過來,自己那日所救之人竟然是郎元遲!
“你”胡鶯鶯越發覺得我不妥,她快速丟下一句話就想走。
“你不要再與我見麵,你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她走的飛快,郎元遲的笑不見了。
而遠處的橋上,劉二成與幾個年輕男人站在一起,大家都有些沉默。
有人咳嗽一聲“咱們原是出來醒酒的,無意間看到這些,其實也不是什麼,尋常兩人說話罷了”
可那是避開了其他所有人,到一處小亭子裡私會,這難道不是紅杏出牆嗎?
劉二成聲音淡然“我娘子如何,我比誰都更清楚,各位若是得閒,不若多為皇上分憂,至於劉某的家事,便不勞煩各位操心了。”
有人慨歎這劉二成簡直就是傻子,也有人心疼他攤上了這樣一位水性楊花的女子,偏生愛得那麼深刻,怎麼都不忍心放棄。
劉二成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這事兒,他原想就這樣爛在肚子裡吧,卻沒料到郎元遲來找他了。
來到了他辦公之處,自顧自坐在了椅子上。
自小生在富貴窩,成人之後又隨父征戰過沙場,這樣的人天生就比旁人高貴。
郎元遲懶散地坐在那裡“劉大人這般聰明的一個人,想必也知道我是誰了。這麼說吧,郎某在三年前菊花大會上便對她一見傾心,此番偶遇更是情根深種。我們靈肉合一,若能得劉大人成全,也必定是一雙佳偶,不知道劉大人”
他一字一句宛如刀子,劉二成滿腦子隻有他說的四個字“靈肉合一”。
劉二成緩緩地走過去,郎元遲並不把他放在眼裡,那樣子像是來討要一方還不錯的硯台。
“劉大人若是願意,我保劉大人三年尚書,你知道的,我郎家根基深厚”
郎元遲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自己胸口,明晃晃的一把刀紮在那裡,不是致命的地方,但也非常危險。
他完全沒有料到劉二成會給他這一刀。
因為這一刀傷的不僅僅是他,更是劉二成的仕途。
郎元遲重傷,皇上大怒,得知竟是劉二成所為,火速著人把劉二成帶到了跟前。
“竟是為了個女人!朕的兩個臣子,為了個女子互相殘殺!”
皇上憤怒不已,劉二成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良久,皇上問“你想怎樣?啊?劉愛卿!你辛苦讀書二十多載,一時衝動葬送一切,當真值得?”
劉二成抬起頭“皇上,您若是也曾愛一個人,也會如此。”
皇上沒說話,半晌還是無法平靜,揮手說道“朕可以饒恕你!但此事必須解決!男人哪裡有隻娶一個女人的?朕給你找兩個絕頂美女,好好治治你這專情的毛病!省的你往後再為情所困!”
原本劉二成以為皇上隻是氣話,卻不想皇上真的命人把他關了起來,派了兩個姿色絕佳的女子陪他喝酒逗樂,這屋子裡一本書也沒有,隻有酒菜。
那兩個女子極儘嬌媚之色,穿著暴露,雪白胸脯,纖長**,若是換了旁人早已忍不住上手。
可劉二成目光空洞,仿佛什麼也瞧不見。
皇上關了他一天一夜,卻愣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最終隻得把他放了。
“你是要把朕氣死!這次也就罷了,若還有下次便拿你自己的命來抵!”
劉二成叩頭謝恩,回去之後隻說是宮中有事耽擱,夏氏便放心了。
可回到臥房,胡鶯鶯說也一把抓住了他。
“你為什麼要對郎元遲動刀子?”
劉二成身子一僵,好艱難地才控製住自己“沒什麼,就是想動刀子便動了,你不喜歡我這樣做?”
胡鶯鶯有些著急“你怎麼可以動刀子?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萬一下次連累了你自己”
劉二成深邃的目光投向他“為什麼不能動刀子?你很了解他嗎?”
胡鶯鶯心疼又擔心“他是郎將軍之後,現在又被封為明光將軍,你怎麼能跟他說起衝突?萬一”
劉二成的聲音非常地冰冷“你不用再說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你。另外,你也不用讓我知道,你有多了解這個姓郎的,你是我劉某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知道嗎?”
胡鶯鶯很不理解劉二成突如其來的怒氣,追著他說道“我怎麼可以不說?你是文人,動用武力哪裡比得過他?若是受傷怎麼辦?更何況郎家家大業大,還有免死金牌,我們何必去以卵擊石呢?”
劉二成自嘲地笑了,他從未這般生氣,一把捏住胡鶯鶯的下巴。
“所以呢?乖乖把你送出去嗎?他郎元遲家大業大,你願意去嗎?胡鶯鶯,你是我的人啊……你還記得嗎?你是我的!”
他對著胡鶯鶯瘋狂地吻了起來,宛如暴風雨一般!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