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人怎麼回?說記得是假的,說不記得,是不是有點尷尬。
“嘖。”那人歪著腦袋撇開視線,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記性不好當然是假的,江逾白隻是不缺這點口頭上的禮貌。
“我叫馮晚瀾,前幾天球場上見過一麵,你忘了?”
球場?
江逾白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他誠實的搖頭。
“......”
“算了。”馮晚瀾歎氣,“你走吧。”
江逾白轉身繼續走。
“等會兒。”
“你......”
江逾白:“......”不是,大兄弟,瞅你長得一副心直口快的豪爽樣,怎麼說話這麼不乾脆。
以為對方反悔了想蹭車又不好意思開口,江逾白在心底替他抹了把汗,給對方按上一個外強中乾的內向人設,
“要不,還是我騎車送你回家?”
“......不用。”馮晚瀾煩躁的單手抹了下頭,“算了,我沒事,你走吧。”
江逾白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
馮晚瀾有點下不來台,撇開頭,“不會再叫你了。“
江逾白勉強相信他,這會兒眼睛也適應了昏暗的光線,無需照明順著來的那條小路回到自行車停的地方。
這回確實沒人再叫他,江逾白終於成功蹬上自行車腳踏板,走你~
到家的時候,小樓早已燈火通明。
他利索的在院子裡停好自己的座駕,進門換鞋,這一鞋底的泥先前在進邵燁家的時候就被他努力在外麵蹭掉了一些。
不然萬一在人家裡的底板上一走一個腳印,那多丟人。
“回來了?”江爸正準備給他打電話呢。
見江逾白低頭在換鞋,還想說馬上開飯,突然眼睛瞅到什麼,“你頭上什麼東西,哪裡掉的葉子?”
江逾白還一頭霧水,江爸已經上手摸了一下,湊近看才發現不是樹葉,反而揪了一朵有點焉了的藍色小花下來。
江逾白:!!!
他反手一模腦袋,在頭頂摸出了好些細小的結以及纏繞的東西,估計就是他爸爸手上掐著的那種還沒指甲蓋大的花。
“怎麼了?”蘇沅沅聞聲而來,一見兒子頭頂,未語先笑,“誰給你戴的花兒啊。”
不是錯覺,是真的!!!
江逾白膝蓋一軟,灰暗的整個人都快吐魂了。
所以,他頂著這一腦袋的東西多久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白天?不可能。上午在車上?也不對。
他能讓人對自己腦袋上下其手毫無知覺,統共也就兩個時間點。
一個是在車上睡覺的時候,另一個就是被抬著坐轎子的時候。
江逾白很快得出結論。
應該就是他在轎子上睡著的這段時間,被人在頭上動了手腳。
想到自己戴著花兒在景區招搖了一路,又去邵燁小叔家,先是見了人家阿姨又是見了人家醫生。
難怪人家見到他的時候各個帶笑,眼底都泛著笑意,時不時還眼神認真的盯著他看,本以為是自己招人喜歡。
合著是被他腦袋上的花逗笑的。
嗚嗚。
江逾白仰起頭,努力把淚花憋回去。
還有剛剛那個叫小馮的,是不是以為他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又怕說出來打擊到他,所以才半天開不了口,開了口又吞吞吐吐的。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唯一一個想提醒他,卻被他誤以為講話不乾脆的小哥哥。
嗚嗚,對不起。
“彆人跟你惡作劇?”蘇沅沅見他一副不知情還備受打擊的模樣,摸摸他後腦勺安撫道,“不喜歡就拆了,反正媽媽覺得挺好看的。”
江逾白回想這一路,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多少個人看到過頭上戴花,簡直羞恥的想要離開這個城市。
“我先回房間洗澡。”
撂下這麼一句,就飛奔上了樓。
他要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蠢樣子!如果像如花,那他就跟邵燁不死不休!
江逾白羞憤的直衝臥室衛生間,啪的一聲開燈,白金色的洗漱台上方鏡子又大又明亮,浴室的燈光是暖色調,清晰的照出鏡子裡的少年。
黑色的碎發偶有幾縷淩亂也不過略顯俏皮,發頂一圈墜著顏色各異的小花,淺藍、嫩黃、粉白色...它們像藤蔓上的花瓣一連串嵌在發絲裡,星星點點縫綴成一束花環,將山野間的絢爛野趣、不那麼熾熱的纖薄生命力交織在其中。
江逾白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一秒,兩秒......
過了一會兒,換了個角度。
居然......
整的還挺.......挺好看。
明明是看過無數次的臉了,可不管看過多少次,江逾白都會被那高顏值整磕巴一下,他捂著小心臟默默平息了一下。
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十分不知羞的擺了一個低垂著眼看向遠方的側臉角度。
哢嚓——
他點開照片,放大仔細看。
與其說醜,不如說.......
連剛進來時臉上那點羞憤的嫣紅都毫無矯情的脂粉氣,反而散發著一種自由爛漫的春日風情,就連年少的那股稚嫩都染著出塵又入世的無憂慮氣質。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這本一直想改改寫美人的手法,就是儘量少寫容貌,刻畫五官什麼的,多從其他人的行為和表現來反饋出江江的好看。
就是有點找不準那種欲揚先抑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