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麻煩的邵燁,他在微信裡連語音帶文字的指責江逾白,說他消息回的慢且敷衍。說實話,江逾白很慢熱,剛認識不到一周就能約出去爬山,就算邵燁對他很好,那也已經是奇跡了。
他還是江明月的時候,除了特彆投緣的人,其他朋友最低也要相處兩年才能完全熟起來,而且和時間還沒什麼關係,重點是性格要合得來。
他啪嗒啪嗒的按著手機,回複:【我這兩天在醫院打針,眼睛有點過敏不能長時間對著手機。】
邵氏公館。
躺在沙發上的邵燁猛的起身,差點把正從沙發後端著水果的周姨嚇出個好歹,不停拍著胸口平複心情,“哎呀,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嚇死個人了。”
邵燁顧不上理會她的小聲抱怨,隻是神色微肅舉起手機在耳邊打電話,靜候兩秒,接通後就起身走到落地窗邊,他一邊低聲回著話,一邊望向遠方,談話間眉毛微微皺出鋒銳的線條,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氣場。
可是不知道對麵的人說了些什麼,他整個人倏然微地軟化下來,氣場自帶的冷漠如浮冰融化,嘴角微微一抿。
有那麼一瞬周姨還以為自己看見了邵燁的父親,邵京樘的大哥,邵家如今的當家人邵輕舟。
邵輕舟在家辦公時偶爾也會露出這樣冷峻理智的一麵,似乎他們邵家的男人不管性情如何不同,可是一旦認真起來,就如同一麵鏡子,一舉一動都帶著相仿的影子。
連打電話時會不自覺的抿唇,瞧著仿佛在暴露小情緒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比起體弱多病的大哥,邵燁這個自小在國外長大的小兒子反而更像他的父親。
放下果盤,周姨的視線一直放在邵燁身上,畢竟,她很少見到周身氣息這般柔和耐心的邵燁。誰不知道,自國外回來後,他就像一頭被囚禁在牢籠裡無法掙脫束縛的獅子,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狂躁,無處發泄的到處橫衝直撞,就連被他頭破血流的樣子引來的人,也會被他齜牙恐嚇一番。
哪怕是一直和他走的很近的王德發,那也是打過好幾架後才逐漸緩和了關係,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靠著王德發單方麵的好奇心堅持下來,少數裡不被邵燁討厭的人。
可就算是這樣,王德發也算是獨一例了。
另一個壞例子就是同樣出身豪門的喬珊珊,喬家的小公主,外貌甜美可人,小時候的邵燁因為外公外婆教導他要紳士的對待女性的緣故,也始終不對女生動手也忍著從不口出惡言,勉強算是和平相處過一陣。
可等再大了些,邵燁逐漸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流放’國外後,事情就變糟了,誰也彆想靠近他。
彆說是親戚裡的兄弟姐妹,就連父母都休想看見他服帖順從的樣子,願意跟他小叔好好交流也不過是看在一同被‘放棄’的情分上。
所以前天他突然帶回了一個剛認識的朋友,還提前跟她打了招呼要家庭醫生過來,她才忍著驚訝趕緊叫了林醫生過來,就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誰,那麼輕易就跨過了他的安全線,抵達了這些年無人能被接納隻存在邵燁自己的禁地。
等了好久,她終於等到了。
披著天邊的霞光,五官尚有一絲稚氣的少年,衣著素淨甚至還有一絲狼狽,發間更是零星墜著不起眼的小花,懵懂無知的樣子還有點可笑。
可即便如此,當他從直升機下來抬起頭的那一刻,哪怕不笑就已經勝過她在這公館中見過的來來往往無數姿容過人的模特了。
不需要盛裝陪襯,也不需要珠寶首飾點綴。
他隻需要站在那裡,便已勝過千千萬萬人。
作者有話要說:周姨:很好,和他媽跟小叔一樣,是個顏控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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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接下來一些事情的發展就更具備合理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