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好像也有點腫了......”馮晚瀾怕他看不到,還用手指了指自己右額角的位置。
江逾白:“......”
對方好像看不懂他的無言以對,又找不到話題隻好順著講下去,句句戳人痛處,“看起來怪怪的,你跟誰打架了?”說完習慣性單手掰了一下指骨發出咯嘣咯嘣的脆響。
見他還是不說話,才玩味兒的勾了一下嘴角,調侃道:“還是打輸了?”
江逾白緩慢的深吸一口氣,然後平靜的呼出,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和蟲子打了一架,惹不起,希望你引以為鑒。”說著車頭一拐,腳踩著踏板就要從他身邊騎過。
蟲子?
馮晚瀾一頭霧水,還是下意識的拽住車把,他話還沒說完呢。
第二次被攔下。
江逾白被氣笑了,身體不適的時候的他在外麵確實比平時要有耐心的多,但是過了臨界點,也會比平時更不客氣。
聲音微冷,“鬆手。”
怒意並未上臉,反而淡漠如無波的水麵,隻是用目光厭煩的一瞥。
馮晚瀾人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已經放鬆了力道,等江逾白騎車走遠自己原地站了一會兒,才皺著眉回過神。
不是.......
剛剛那一眼什麼意思?
這小子身體單薄的都扛不住自己一拳,憑什麼他瞅一眼,自己就撒手了?
馮晚瀾自己都無語了。
他把左手攤開翻來翻去看了好幾遍,半天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麼發生的,就好像這隻手脫離了大腦的掌控,自己做出了選擇。
他舌頭頂了下腮幫子,莫名其妙的被冷待,莫名其妙的被無視,他想想自己都快氣笑了,從剛才開始就有一股憋悶的火氣壓在心底,這一眼徹底把他火挑起來了。
現在好了,本來想道謝,沒想到是在結仇。
馮晚瀾向來不是把氣憋在心裡的那種人,有什麼架都是當場就打,有什麼仇也是當場就報,把一件不愉快的事拋之腦後,那也要先把氣撒了才行。
嗤笑了一聲,他轉身向江逾白的方向追去。
江逾白正在爬坡,他真的很討厭夏天,尤其是這裡的夏天,太陽曬風也熱,衣衫都被汗濕黏在背上,腳蹬起來也有氣無力。
雙手平衡著車把,艱難的向上騎著,腳踩了一下,又一下,費力的踩......
踩不動。
車座從後麵被人單手拉拽住,力道很大。
江逾白不用回頭都知道那個來找茬的傻子是誰,他歎了口氣,把腳重新踩回斜坡的地麵上手刹捏緊,避免對方鬆手滑坡。
“你到底想乾什麼?”
見他用後腦勺對著自己,頭也不回。
馮晚瀾鬆手順著坡往上走了兩步,右手胳膊壓在他車把手上,微鼓的肱二頭肌上有汗水描著弧線滑落,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青澀肉|體力量感,穩固的壓在了車頭防止對方再次落跑。
“我話沒說完,讓你走了嗎?”說話間,馮晚瀾不帶笑意的歪了下頭,耳垂上銀色的耳釘晃的人眼睛疼。
江逾白回避了下光反射,悶熱的天氣實在讓他耐心急速下降,也懶得開口說話。
馮晚瀾卻覺得這是他心虛了,態度在軟化,一時間那股蓄勢待發的火氣又微妙的緩和了一下,看著對方垂著睫毛不說話的樣子,心底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蠢蠢欲動,像在催促著他應該做點什麼。
微尖的牙齒咬了咬下唇,他安耐不住心底的衝動,按照以往在學校鍛煉出來的經驗,也沒多想就果斷道:“要不,咱倆打一架吧。”
感情都是打出來的,他跟秦小新也是一開始就看彼此不順眼,還打過好幾架,雙方都有輸有贏,醫務室沒少進,感情就是這麼處出來的。
江逾白:“......”
他匪夷所思的看著對方理所當然的表情。
你是二筆吧?
“反正你看我不順眼,我現在看你也不是那麼順眼,說不定打過一架後就都順眼了。”
江逾白厭倦的閉上眼:“......”已經完全喪失了和對方溝通的**。
馮晚瀾反而說著說著來了興致,兩手壓著車把邊上,“你下來,我保證不動你的車,咱倆單挑。”說著就按住江逾白壓在手刹上的手指往外推,想把他從車上逼下來。
江逾白簡直煩的要命,加上手被擠出了刹車按把,車軲轆一後滑差點沒站穩。
“你先下來。”對方還不依不饒的跟他搶車,爭奪中江逾白手一揮,“你走開——”
“啪。”
手背剛好打在對方額頭上,兩人都是一怔。
馮晚瀾打架打的多,但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個啪嘰,還是第一次,他眨了兩下眼睛才發現這是對方對他動手了。
伸手撓了下被打的額頭,不疼,就是有點癢癢。
不過,他舔了下唇看向江逾白,這算開戰了吧?
江逾白正想道歉,右眼不知道是不是被眼罩裡悶出的汗醃到了長水泡的地方,一陣刺痛傳來,頓時疼的啊了一聲反手捂住了眼睛。
馮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