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火鍋,煮沸後辛辣飄香的氣味在空氣裡散開,饞的人肚子咕咕叫。胡辣油亮的牛肉被放入蘸醬碟,沾了兩下,又被撈起來送進旁邊的碗裡。
萬江星好心提醒,“江江,趁熱吃。”
“恩......”江逾白恍惚回神。
聞溪正給他倒不太冰的可樂,瞥了眼一直托著下巴盯著對麵不放的發小,“你就不能帶著逾白先吃嗎?”
嘴唇被辣紅的楊白露舔了下嘴角,笑的意味深長,“你怎麼知道我們沒吃。”
萬江星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去問身旁悶不吭聲的人,“江江,那你這些還吃的下嗎?”
聞溪則是根本不上當。
江逾白情緒不高的搖搖頭否認,“我沒有吃彆的。”
楊白露對上兩個好友投來的質疑目光,為自己意有所指的發言沒得到本人的認可無奈聳肩,微狹的眼尾輕輕一勾,“我吃獨食不行嗎?”
江逾白:“......”
嗚嗚,好想把耳朵堵上。
筷子在碗裡戳戳戳,一塊兒好好的肉被他泄憤戳的都是洞洞。明明什麼都沒有,就是被白露啃了幾下,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就那麼不正經。
“江江,好好吃飯。”萬江星微微皺眉,叮囑完又抬頭看了眼左手邊端著飲料解辣都不忘盯著江逾白的好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白露話裡有話,而且是知道隻有江江聽得懂,才故意在大家麵前說出來逗他。
萬江星壓下心底的情緒,隻淡淡掃了好友一眼,帶著幾分警告意味,“白露,吃飯的時候彆鬨他。”
“......行。”楊白露把筷子放下,雙手交叉撐在下巴,目光含笑的望著江逾白,“從現在開始我不說話,你好好吃......”
江逾白半信半疑的抬頭看他,隻見對方衝他眨了眨左眼,不慌不忙抿了下嘴唇,“......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乾!彆!的!”
“咳咳咳......”江逾白被驚到了,辛辣的味道嗆在喉管裡,刺激的他眼淚都快咳出來了,“紙......”
“江江?”萬江星抽紙遞過去,匆忙起身給他拍背,“要漱口嗎,這裡有水。”聞溪見他拿紙捂嘴咳嗽的臉都紅了,不悅的看向楊白露,“你能不能懂點分寸?”
“......”楊白露也沒想到他這麼不禁逗,想繞過桌子去江逾白身邊,可他左右兩邊的人都不讓自己靠近,隻能低頭認錯:“江爹,我錯了。”
錯在哪裡?
江逾白喝了點水好不容易才緩過來,拿著紙巾擦了下眼角的淚水,對著身邊護著的星星和聞溪擺擺手,“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嗆到了,和白露沒有關係。”
他當然隻能說沒有關係,畢竟對方隻不過是說了句再正常不過的話,是他自己思想不純潔,要怪也怪不到彆人身上。
但是......
心虛的江逾白單手扶額,為什麼他要這麼懂啊?不管白露講什麼不理他就行了,再說人家也有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可現在自己的反應,不就讓對方也秒懂了自己的秒懂嗎?不敢去想自己現在在白露心裡是個什麼澀澀形象,江逾白全程食不知味的吃完這頓饞了許久的牛肉火鍋。
飯後也沒心情像往常一樣去外麵消食,自打在操場上被高飛堵過,又在小樹林撞見了方非凡,江逾白發現自己能去散心的地方就越來越少了。
問過星星和聞溪知道他們還有彆的事後,果斷選擇一個人先回宿舍,待在宿舍裡不出門總不會還遇見一些糟心事吧。
讓他崩潰的是——“你跟過來做什麼?”
以‘和江爹道歉’為借口跟兩個好友告彆尾隨江逾白的楊白露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回自己宿舍不行嗎?”
“......”
“彆生氣,好歹你宿舍剩的那個床不是聞溪也是我的,偶爾來串串門也不過分吧。”說著從江逾白撐在門框上不讓他進的手臂下方鑽過,輕鬆進了宿舍。
還反客為主,姿態閒適的用背抵住門,腳後跟一退輕鬆把門關上,似笑非笑的和江逾白來了個麵對麵。
“......”江逾白拿他沒辦法,隻能回自己的床鋪下方,在椅子上坐下。
碰見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左右護法又不在,他說不下狠話就隻能放任不管。
“哢噠——”
江逾白頭疼,“徐亮說不定一會兒也要回來的,你鎖門做什麼?”
提起這個名字,楊白露就想起之前江星說過,這個人曾經以江逾白說夢話為借口趴在他床邊嚇過他。
他走到江逾白床邊,抬頭打量了一下高度,判斷對方爬上去後所能看見的角度後,臉色微沉的收斂起笑容,隨意問道:“要不要我讓他搬走?”
“......”江逾白不解,“住得好好的,乾嘛讓人家搬走?”
楊白露嫌棄對方椅子不乾淨,轉而拉了江星的椅子在江逾白身邊坐下,“不是說他之前趴在你床邊嚇你嗎?”
——為此他還特意找人調查了一下,結果這個徐亮不知道是藏的太深還是真的沒把柄,除了沒什麼朋友性格孤僻外,始終沒查出什麼劣跡。
“他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說夢話才過來看了一眼。”這件事江逾白也問過舅舅了,自己確實有夢遊的經曆。
“......他說你就信。”楊白露反坐著椅子,兩手搭在椅背上,下巴壓著胳膊,上唇微翹,“我說他不壞好意,你信不信?”
江逾白拿濕紙巾擦著桌子,頭都沒抬,“信啊。”
“敷衍我?”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