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仔細端詳了他片刻,直到把人瞧的差點冒汗了,才輕笑了一下。
李碩:......
嗚嗚,祖宗這個時候就彆再逗他了行不行。
李碩恍惚的抹了把虛汗,差點飆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哪裡錯了。”江逾白眼神明澈,“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他見李碩半信半疑,探手拍拍對方狗頭,順毛擼道:“快回去吧,接連遲到兩次不太好。”
李碩乖乖的順著力度低了下腦袋,小心翼翼的覷了他臉色,確定無誤後難為情的揉揉鼻尖跟他告彆。
江逾白靜坐了兩秒,望著桌上的筆和書本,突然有種自己還沒長大的感覺。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成熟,至少在某件事上的看法會和學生時代的自己不同,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幼稚的人始終都是他。
下午的第三節課,許雲起帶他們回顧了一下上節課倉促講完的那道壓軸題。在其他同學的起哄下,才知道江逾白在下課期間找到了新解法。
“哦?”端方俊秀的眉峰微微一挑,許雲起氣定神閒的走到江逾白桌邊,骨節分明的手在他桌麵輕輕點了兩下,“過程我看看。”
江逾白:“......”
沒辦法,上課前被同學們傳閱回來還沒焐熱的草稿本落在了老師手裡。
許雲起收走了他的草稿本,走上講台放好,從第一排發放起從密封袋裡拿出的試卷,“現在開始,加下節課做這套卷子。下課鈴響了不許喧嘩,有個人需求的自行解決,回來了繼續考試。最後一節課結束,我會準時收卷。”
江逾白給後排傳完試卷,低下頭大致翻看了一下卷子,正麵A卷總共八道填空題,三道解答題,以及反麵B卷的加試三題。
見到卷子全部傳完所有人都在低頭做題,許雲起這才坐在講台後翻看起江逾白的草稿本。
時間一點點過去。
雖然這節課前麵有點走神,但是做起卷子江逾白還是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下課鈴的時候他都沒太注意自己A卷已經做到尾了。呼了口氣,他放下筆活動了下發酸的手腕,趴在桌子上閉了下眼。
周圍有其他學生唰唰寫字的聲音,也有幾個打報告去衛生間的同學走動聲。
江逾白睜開眼去看自己驗算的過程,確定無誤後,在上課鈴響後,開始翻開B卷做反麵的加試題,這三十分在競賽中往往就是所有考生大失血的地方。
解題的過程還是有點艱難,競賽題和他自學的高中數學課程內容不太一樣,多數是超綱題,相當於重新起步。光憑他入學後的這段時間嘗試性的自學,其實說到底還是有點勉強。
不過好在預賽程度頂多比高考難上一點點,運氣好,說不定反而更簡單。
江逾白做的不算順利,至少也沒遇見那種絞儘腦汁都摸不著頭緒的攔路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張試卷起碼是晉級賽的難度了。
下課前的十分鐘,江逾白總算做完這三道加試題。他之前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就是卷子做完後很煩檢查,尤其數學,失分後被星星看到還數落過一次。
不過看看黑板邊的鐘,還有十分鐘,這麼乾坐著也不太好......
他低下頭,翻看了下草稿檢查有沒有粗心大意的地方,數學是個精密的工程,一點點的小失誤,都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導致前功儘棄。
許雲起站在講台上,將全班二十五個學生儘收眼底。
很明顯除了江逾白外,所有人都在埋頭苦算。
沉著嚴正的目光掠過一絲淺淡的笑意,他腳步沉穩的自講台下來,在江逾白身邊稍作停留,見他B卷三道大題都寫滿了,離開時的步伐也輕緩了許多。
一路從每一位同學身邊經過,不時停留幾分鐘,稍作觀察。
許雲起知道江逾白已經做完了,按理說可以提前收卷。
但是這種時候收卷,無疑是給其他連A卷都沒做完的學生製造壓力。這種壓力,在競賽場上是常態,總有人比你聰明,總有人算的比你快,總有人在你前麵交卷,這種壓力如果都承受不住就不用去參賽了。
隻是現在不是比賽,不過一場普通的測試而已。
許雲起站在教室後方,目光依然落在中心區域的江逾白身上,看著那顆圓潤到過分可愛的腦袋懶洋洋的被手撐起,搖搖晃晃,似乎很勉強的在集中注意力在檢查的樣子。
眼底泛起一層柔和的波動。
幸好,以他的天賦,無論是預賽還是晉級賽都不需要承擔被人施加的壓力。
因為江逾白可以做第一個交卷壓迫其他競爭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