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因為你喜歡我,不是嗎?...)(2 / 2)

從這座山望下去的,也是紀繁音此前沒有聽過的景點。

雖然詭異出現的APP無法確定是敵是友,但就這麼一根救命稻草,紀繁音總是要抓住的。

她的家人朋友、苦心打拚經營的一切,可都在“那個”世界裡。

至於當下,隻好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通過剛才的測試來看,一百億沒有想象中那麼難賺。

紀繁音聳了聳肩,正要轉身進去找那糟心的一家子,突然有個年輕的聲音在背後喊她:“姐姐,你怎麼在外麵?”

紀繁音回頭掃了一眼,那是個眉眼桀驁的少年。

對方和她的目光甫一撞上就是一愣,轉為厭惡之色:“怎麼是你?你不是不來了嗎?”

嗅到少年身上若隱若現的煙味,紀繁音盯著他思考了一會兒,恍然:“是你啊。”

少年有個略顯怪異的名字,叫白晝。

雖然才十九歲剛大二的年紀,但白晝的身家背景在紀欣欣的追求者裡數一數二——他是燕都白家的太子爺,俗稱家裡有皇位等著他繼承的那種人。

白晝高中時和紀欣欣認識一個暑假,為她癡為她狂,大學硬是考到了紀家所在的城市來。

但手段儘出也沒轍,紀欣欣對他隻有一句“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就像親弟弟一樣”。

白晝沒轍,也不肯放棄,可誰知道紀欣欣居然打算出國深造三年,急得差點出手搞黃紀欣欣的簽證。

根據這個世界的定律,喜歡紀欣欣的,必定討厭紀繁音,這是個鐵則。

白晝就對紀欣欣家裡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姐姐鼻子不是眼睛,每每紀繁音和他一見麵,就像點著了一桶炮仗,劈裡啪啦可熱鬨。

“來了就進去,遲到幾個小時,還等誰來接你?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白晝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雙手插進口袋就要從紀繁音身邊擦肩而過。

紀繁音淡定地邁步,一時間看起來幾乎是兩人同行的架勢,讓白晝臉色一黑。

“我妹妹沒對你當麵說過吧?”紀繁音信口開河地問,“她其實很討厭煙味,每次聞到都想吐。”

正要發作的白晝動作一僵。

“也是,白家太子爺身份多尊貴,她就算心裡這麼想,也不敢對你說。”紀繁音又補刀地歎氣,“真可憐。”

白晝猛地拉住紀繁音的手臂:“你說的是實話?”

“我好歹也和她一起長大。”紀繁音誠懇地忽悠年輕人。

白晝冷著臉用力甩開她,匆匆往另一個方向而去,幾步路的功夫就暴躁地把自己身上的夾克脫掉了。

紀繁音閒庭信步地和白晝走了另一條路,按照酒店大堂裡的指示直接去了紀家請客的宴會廳。

宴會廳裡已經坐滿了人,兩旁的大屏幕上滾動播放著紀欣欣和父母平時生活起居的照片,旅遊、玩耍、跳舞、家長會……看起來就是家境無憂又生活美滿的一家三口。

另一個女兒?反正從這些其樂融融的照片裡麵是看不見影子。

紀繁音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照片,嘖嘖稱奇。

“紀繁音”這一生過得可真夠慘的,明明沒做錯什麼,在家裡卻沒有任何地位和存在感可言。

在周圍疑惑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多之前,紀繁音起步往最前方中央的那一桌人走去。

她聽見周圍的人茫然不已地私底下議論著她的身份,好奇著她為什麼長得和紀欣欣那麼相似。

當紀繁音站在紀父紀母麵前時,甚至連他們倆都看著她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有點事來遲了。”紀繁音自然地叫來服務員多加一張椅子一套餐具。

——說著所有人都在等她,這桌上卻根本沒留她的空位,滿嘴講的都是什麼胡話?

“音音?”紀母比紀父先反應過來,她有點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來得這麼晚……坐下吃飯吧。”

不用她說,紀繁音已經在服務員臨時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了。

紀父的臉色很陰沉,但顯然不想當場發作,隻是瞪了紀繁音兩眼,低沉地喝道:“好好吃飯,不要亂說話。”

紀繁音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夾了一筷子龍眼甜燒白到碗裡。

剛跳河自殺過的人需要一點甜食來撫慰心靈。

她這幅擺明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態度令紀父十分火大,但火還沒來得及發出來,就有剛到的生意夥伴上來搭話,紀父隻有笑著起身握手。

“這就是欣欣吧?長大得可真快,比那些照片上還漂亮!”來人樂嗬嗬地看著紀繁音說。

紀父尷尬不已:“這是我另一個女兒,比較內向。”

來人一愣,雙方一起打起了心照不宣的哈哈。

紀繁音喝了一口飲料,連回頭掃一眼都懶得。

雖然全場不少人現在都好奇地注視著她,但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紀繁音早習慣當人群視線的中心了。

紀父前腳剛送走這個商業夥伴,換了一身小禮服的紀欣欣就回來了。

她見到紀繁音,愣了愣才上前親熱地打招呼:“姐姐來啦,我還以為你忙得趕不上了呢,真好。”

紀欣欣身形窈窕有致,臉蛋鼻尖紅彤彤的,充滿了青春飽滿的誘人氣息,一笑便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往哪個學校裡一放都是大眾初戀的水準。

紀繁音放下筷子看了看紀欣欣:“一路順風。”

紀欣欣的神情有點傷感,她彎腰抱住紀繁音,小聲地在她耳邊問:“姐姐是不是其實很討厭我?”

“不,”紀繁音揚眉一笑,“我非常感謝你的存在。”

如果不是紀欣欣這麼能海,她怎麼能在海裡找到這麼簡單的創收方式?

紀欣欣聽完這句話後的表情,微妙得能拿給影評人做一篇理解。

酒過三巡,各桌之間的氣氛鬆快起來。

期間白晝臭著臉從外麵回來,渾身上下換了一套行頭,連頭發都帶著濕氣。

又不一會兒,一名英俊的青年正朝主桌走來,紀繁音的視線在他臉上打了個轉兒,認出了對方——這不就是宋時遇嘛。

那就是來求婚的了。

說來好笑,紀·海王·欣欣其實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

也就是說,準備求婚的宋時遇甚至根本不是紀欣欣的男朋友。

紀繁音勾著笑做好了圍觀的準備。

最了解一個海王的,隻可能是另外一個海王。

紀繁音知道紀欣欣是不可能同意的。

當宋時遇捧著玫瑰花在紀欣欣麵前單膝跪下時,在全場女孩羨慕的尖叫聲中,紀繁音仿佛聽見了紀欣欣內心崩潰的聲音。

海王養魚,不患眾而患不均。

魚多不怕,但偏心就很容易翻船。

作為資深海王,紀欣欣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紀欣欣隻能驚訝又愧疚又禮貌地拒絕了宋時遇的玫瑰花,作為被表白的人卻連連道歉個不停,好像拒絕對方是一件天大的錯事遺憾。

宋時遇向來紳士,即使求愛失敗也不會為難心上人,隻能黯然離去。

鬨了這麼一出,宴席的氣氛就很難再回到之前的輕快當中去了。

沒多久,紀欣欣就借口要換衣服離開。

她又一次擁抱了紀繁音,甜甜地問:“姐姐終於打算改變一直以來的形象了嗎?我好開心。”

“你開心就好。”紀繁音摸了摸對方圓滾滾的後腦勺,帶著期許說,“你倒是不用改變,繼續現在這樣就好了。”

多養點魚,說不定就有我能榨出魚油來的優質品種。

紀欣欣深深地看了紀繁音一眼,起身由紀父紀母陪伴著一起離開。

吃飽喝足看夠了戲的紀繁音在他們一家三口離開後也起了身。

她記得自己有輛車,還是得去開出來,順便到紀家理行李搬出去住。

還沒走出宴會廳,紀繁音手機一震,收到了一條短信。

她打開一看,是宋時遇發的,就一句話,四個字:【來停車場。】

紀繁音揚揚眉,沒直接刪掉,而是回宋時遇:【不是結束了嗎?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宋時遇沒有再回複。

紀繁音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紀家住的是單獨的四層彆墅,門外安保係統姑且還是錄入了紀繁音的指紋聲紋,她順利地進去整理行李,到提著行李箱離開總共也就花了半小時。

家裡來來往往的阿姨園丁門衛,沒人問過她為什麼突然提著行李箱出門,甚至一個眼神也沒給。

紀繁音得以順利地離開紀家,她到中介租了個一室一廳的房子,押一付三簽一年,隻先交了一萬多塊錢出去,當天就提著行李拎包入住了。

以她的經濟狀況可以租到更好的房子,但沒必要。

因為不用多久就會有人送上門來的。

她剛想到這裡,手機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紀繁音拿起手機一看,是宋時遇的電話。

“我在小區外麵,”他的聲音比白天時低沉模糊了幾分,“你現在出來。”

“我妹妹已經上飛機了?”紀繁音含笑問。

“紀繁音。”宋時遇警告地叫她的名字。

“你昨天不是說了嗎?我和你的這種關係,從今天開始徹底停止。”躺在沙發上的紀繁音翹了翹腳趾,“我為什麼還要去見你?”

宋時遇漫不經心地:“因為你喜歡我,不是嗎?”

“可不是,誰讓我喜歡你呢。”紀繁音微笑回他,“……對了,順便問一下,宋先生隨身帶銀行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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