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當然不信, 他冷笑:“照顧了你一整晚的人,你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一個假笑一個不屑,立刻分道揚鑣。
連手機都沒有的白晝拿了杯香檳準備去找個地方站到他老子的秘書回來為止,可他的身份在會場內完全不是什麼秘密,一入場就被人盯上了。
白晝煩躁地一個個應付敷衍過去的時候,宋時遇的境遇也沒好到哪裡去。
岑向陽就是在這個時候到的會場。
一開始白晝還沒發現他。
是有人在旁邊疑惑地說了一句“那個年輕人是不是在往這邊拍照片”的時候,白晝才很隨意地回頭看了一下。
眼高於頂的白少爺當然不認識岑向陽。
岑向陽低著頭在手機上雙手打字時劉海垂下,露出小半張臉和白淨的下巴,看起來整個人就是一副無害的架勢,怎麼看都是白晝最不感興趣的那種書呆子好學生類型。
當身邊人互相討論岑向陽的身份時, 白晝本來都要把頭給轉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 岑向陽打完字抬起了頭。
――然後他朝著白晝笑了笑。
白晝形容不出那笑容是怎麼回事,隻覺得渾身一陣惡寒不適, 差點想打個寒顫,但他又憑著一身正氣傲氣強行給忍住了。
甚至還回了岑向陽一個挑釁的笑。
岑向陽無害地歪歪頭, 視線又往宋時遇那邊掃了一眼。
白晝下意識地跟著看過去, 發現宋時遇也正盯著岑向陽看。
這一瞬間白晝福至心靈明白了過來:這個男人八成就是宋時遇跟個妒婦似的想要找到的“剛才跟紀繁音在一起”的人。
白晝又挑剔地上下掃了岑向陽一眼:弱雞,跟宋時遇半斤八兩,紀繁音的眼光從來也就這樣了。
“白少。”神出鬼沒的大秘出現了, “請跟我來。”
“見完這兩個人我就可以走了吧?”白晝不耐煩地問。
他的注意力被從岑向陽身上移開了。
畢竟什麼宋時遇什麼岑向陽都是其次的, 快點把這裡的事情辦完, 他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回家陪紀欣欣打遊戲。
“可以的。”大秘微笑點頭, 示意白晝跟他去了一個較為隱蔽的角落。
白晝插著口袋跟在後麵,心裡有點犯嘀咕:見什麼人需要這麼小心翼翼……
他剛想到這裡, 大秘的腳步就停了下來,他推開了一扇門。
門裡並排坐在沙發上的是一個長相很年輕的婦人和一個看起來高中年紀的男生。
白晝見過那個婦人的臉, 他知道那是誰。
――他父親的情人。
之一。
這樣一來,旁邊那個高中男生的身份也昭然若揭。
白晝驟然停住腳步:“我爸讓你帶他們來見我?什麼意思?!”
“隻是見一麵。”大秘平和地說著,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外麵人多,進去再說話吧。”
白晝黑著臉扔下一句“我和他們沒話說”,轉身就走。
大秘伸手攔了他一下:“白少,您也知道您才是白家唯一的繼承人不是嗎?”
盛怒之中的白晝二話不說回頭一拳就揍在了大秘臉上,砰地一聲直接到肉,把他眼鏡都給打飛了出去。
這一下動靜很大,許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白晝瞪了一眼休息室裡麵的母子倆,沒管差點撲街的大秘,大步流星就要走。
“白少,”大秘及時叫住他,“這是您父親的意思。”
白晝回頭冷冷地說:“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知道我媽是個什麼意思。”
“你母親也同意了。”大秘低聲說。
白晝表情一僵。
“這是利益互換,您應該明白的。”
白晝的視線一寸一寸地移向剛才那間休息室,剛才在裡麵的兩個人已經移動到了門口。
婦人的表情白晝不想去看,但那個少年正保護性地擋在母親身前、警惕地瞪著白晝,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幼獸。
大秘對母子兩人做了個阻止的手勢:“你們不要出來。”
“……互換?我媽也?”白晝喃喃地問。
大秘不置可否:“但這不會影響您的繼承權和財產,這是雙方協議好的。”
白晝立刻對這個“利益互換”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反胃,比剛才見到岑向陽的時候還來得惡心。
他沉默著朝大秘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