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有點遺憾,因為紀繁音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樣地難以引導上鉤,是塊難啃的石頭。
可岑向陽又是一定要得到她的。
於是他思索著換了個方式再誘導:“宋時遇那天和我說了你們姐妹的事情。嗯……聽說叔叔阿姨有點偏心?”
本來正在認真吃菜的紀繁音停了下來。
她抬眼看了一下岑向陽,笑著說:“岑導,這樣說話的方式對成年人來說有點浪費時間了吧?”
岑向陽被她噎了兩秒,才慢慢地說:“看來你是個聰明人。你的事情我已經從認識的人那裡聽說過了,你和欣欣的父母隻寵愛她一個人,你在家裡隻是個透明人,就好像他們隻有一個女兒一樣……我說得對嗎?”
“對。”紀繁音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岑向陽發現她把火炙筍殼魚身上最大最嫩的一塊肉給夾走了:“……”
他頓了頓才繼續把誘導的台詞說下去:“你難道就不想成為紀欣欣,和她一樣受儘寵愛嗎?”
紀繁音抬頭給了他一個詫異的眼神:“不,我想走進福○斯富豪排行榜,不多,一百億……嗯,九十八億身家就夠了。”
岑向陽眯了眯眼,他輕慢地問:“你雖然嘴上否認,私底下不還是和宋時遇做著這樣的事?還是說……和宋時遇就可以,和彆人就不行?”
“彆人?”
“和我。”
紀繁音的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之情,她托著下巴問:“然後呢?”
“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岑向陽篤定地說,“我和你各取所需,你得到取代你妹妹的快樂,而我也可以從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滿足感。”
“你說錯了。”紀繁音搖搖頭,“應該反過來這麼說:是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滿足感,但我也能從中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有什麼不一樣?”岑向陽不以為然地問。
“我想要的不是取代他人的快樂,”紀繁音說,“我想要的特彆簡單。”
察覺到這場對話的主動權正在漸漸偏向遠離自己的一方,岑向陽不禁生出一絲焦躁:“……是什麼?”
“岑導拍電影請演員,也需要給錢吧?”
“……”岑向陽沉默了幾秒鐘,領會了紀繁音話裡的意思,他難以置信地問,“你要錢?”
不,不不不。紀欣欣怎麼可以和銅臭扯上關係!
“不行嗎?”紀繁音反問。
岑向陽又突然覺得宋時遇有點可憐:“……宋時遇也給錢?”
紀繁音對他比了個叉的手勢:“無可奉告。”
岑向陽:“……”
他總覺得今天這段對話的走向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但是就談判結果來說好像又差得並不太遠。
至少雙方和平地交換了意見,又有確實進行交易的打算,一頓飯下來還算樂觀。
就是岑向陽最後刷卡買單時總感覺哪裡不對。
直到看見餐廳門外街角不遠的地方幾人正在“遊泳健身了解一下”地發小傳單,岑向陽才猛地反應了過來。
――紀繁音這不就是來賺錢的嗎?而且等她動手宰起人來,肯定比健身房還要狠一百倍。
紀繁音邊穿上外套邊問他:“收費表,需要一覽嗎?”
“……”岑向陽覺得自己更像被盯上的肥羊了。
但提議是他先說出來的。
而且他確實就是想要個能暫時打發寂寞的贗品。
於是岑向陽眯著眼睛笑道:“……隻要你能確保物有所值。”
……
兩人分彆沒有多久,岑向陽就收到了紀繁音發來的所謂收費表。
他先是仔細看了看文件的最後修改時間,發現最近剛剛編輯過。
最近又因為什麼事情做了修改?
岑向陽猜測著打開了文件,被裡麵一條比一條明確的細則衝擊了視線。
那乍一看簡直就跟個正經公司的規章製度似的。
而本應該最打眼的部分卻規規矩矩地縮在其他文字兄弟中間,裝作十分無害的樣子。
岑向陽看著一小時單價十萬起的收費標準:“……”
這價格快他媽趕上一線明星了,宋時遇到底真付錢還是肉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