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撫摸著桌角的棱角線條,全身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嗯,我知道,但國內時間已經是十六號了。姐姐,生日快樂。”
“粥粥這麼貼心啊~”紀欣欣邊笑邊揶揄地說,“不過我還以為你會偷偷跑到巴黎來給我一個‘驚喜’呢。”
“……”白晝嘴角的微小弧度僵硬了一下,“……驚喜當然是有的,姐姐今天沒有收到我的包裹嗎?”
“室友告訴我今天我收到了好多包裹,現在剛剛在回家路上,到了就去拿哦。”紀欣欣高興地說,“一定都是大家寄給我的禮物吧。你的禮物我要最重視地第一個拆!”
“希望姐姐會喜歡。”白晝抿了抿嘴唇,“姐姐原來有室友的嗎?”
“嗯,我搬到了一個很大的房子,這樣更加熱鬨,室友一共有五個,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不用擔心我啦。”紀欣欣解釋。
白晝還想再說點彆的什麼,但紀欣欣那邊似乎有人喊了她一聲。
紀欣欣回了一句“oui”,帶著點抱歉地對白晝說:“對不起啊粥粥,我有點事要先掛了,謝謝你給我電話,你最好了!”
“……嗯,姐姐去忙吧,我晚點再聯係姐姐。”
語音通話結束了,白晝長出了一口氣。
他從前的預感沒有錯,紀欣欣自從去了巴黎以後,就開始離他越來越遠了。
不是物理上的距離,而是……心靈距離。
如果不是因為這份距離拉開之後產生的空虛,白晝不覺得自己會短暫沉迷於紀繁音可笑的演技之中。
紀繁音她渾身漏洞,根本也沒那麼像……
白晝邊想著邊走出房間,聞到了空氣中的一點甜甜的香氣。
……蛋糕?
白晝走下樓去,鬼使神差地回了廚房。
紀繁音正在烤箱附近忙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遝,一看就是廚房裡的好手。
如果那是紀欣欣,白晝光是托著下巴在外麵看,都能看上半天。
可剛才的事情將他又從那黑沉沉的、不能踏足的危險深淵裡拉回來半步,令他頓時清醒地意識到了和他一起來希臘的人是紀繁音。
偏偏紀繁音和紀欣欣是雙胞胎,偏偏紀繁音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演員的料子……怎麼不去競爭奧○卡算了!
“怎麼了?”聽見動靜的紀繁音回頭看他。
白晝冷著臉:“紀繁音,彆以為我會送你禮物,我還不至於要給冒牌貨也準備一份。”
“沒有禮物沒有關係啊,”紀繁音有點疑惑地說,“我和你一起來希臘,又不是圖了你這份禮物――好啦,我在做蛋糕,你想要什麼口味的?放一點點巧克力粉好不好?”
――當然不圖白晝這份生日禮物了。他要真給她和紀欣欣各送一份,紀繁音敬他是個智商持續掉線的好錢包。
“……蛋糕可以直接訂。”白晝還是臭著臉。
紀繁音一手雞蛋一手攪棒看他:“那你不想吃我親手做的?”
白晝看了看這幾天一直被紀繁音所支配的美味廚房:“……吃。”
“乖。”紀繁音滿意地用目光稱讚白晝,“來幫忙嗎?”
“不。”白晝冷酷地拒絕,“隻是個道具而已,你做好就行了――還有,姐姐都沒和我說過‘乖’,以後不準再說。”
他酷酷地說完,轉身就走,紀繁音叫住了他:“等等。”
白晝多走了兩步,但到底還是停了,帶著一臉有點不耐煩的“你要乾嘛”表情看著她。
“剛才上樓的時候太急撞到了吧?”紀繁音邊洗手邊說,“讓我看看你的腳受傷了沒有。”
白晝下意識地多退了兩步:“我沒事。”
“就看一眼,萬一撞傷了呢?聲音聽著很嚇人。”紀繁音哪裡聽他的,洗完手抱了醫藥箱就上前堵住了白晝,“粥粥乖,就讓姐姐看一眼,看一眼就放心了,好不好?”
白晝羞恥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似的,捂著自己的眼睛額頭把拖鞋甩掉,果真就隻給紀繁音看了一眼,然後飛快地穿了回去。
“好像隻有點紅腫……真的不痛嗎?”紀繁音擔憂地問,“痛的話,要和胃痛一樣告訴我。”
白晝彆開了臉:“真的不用……給我差不多一點紀繁音!!”
最後紀繁音的名字三個字他幾乎是大喊出來的。
紀繁音歎了口氣。
一個紀欣欣的電話果然功效足夠強,能讓白晝頻頻出戲了都。
……不過對於白晝來說,這或許是件好事。
對紀繁音自己也是。
她的一聲歎息對於白晝來說卻如同赦令,他飛快倒退兩步離開了紀繁音的控製範圍,落荒而逃地往樓上跑。
跑了幾步之後,白晝突然又停了下來,他帶著點不情願、但態度又還算得上平和地說:“順便你也生日快樂,紀繁音。”
紀繁音怔了一下,才笑著點頭:“替姐姐謝謝你。”
白晝好像很不習慣被人說謝謝,皺了皺眉掉頭走了。
紀繁音留在原地,有點啼笑皆非。
――雖然白晝大概是好意,但無論紀繁音還是“紀繁音”的生日,可都不是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