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繁音把裝著草莓的水果碗往白晝手裡一放:“乾什麼一直看我?”
白晝低哼:“我在想接下來乾嘛。又打遊戲?”
“好啊。”紀繁音眼睛也不眨地答應了下來。
白晝眼睛一亮,把草莓塞回給紀繁音:“你吃,我去開電腦。”
紀繁音吃了個草莓。
白晝才走出沒幾步,倒計時就響了。
聽見這熟悉的碎夢鈴聲,白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回頭看向紀繁音:“不是說好打遊戲的嗎!”
“又不是我答應你的。”紀繁音把草莓咽下去才慢條斯理地回答他,“我過幾個小時再來。”
她拿了手機站起身,提了自己放在沙發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你接下來幾個小時明明有空!”白晝拿著手機,猛敲屏幕,“彆想騙我!”
“你銀行卡裡還明明有錢呢,不給錢哪有人給你乾活。”紀繁音有理有據反駁了他,“不工作的時間當然就是我的私人時間,我做什麼你管得著?”
白晝“……”了一下:“那你要去乾什麼?”
紀繁音穿好了鞋,漫不經心地:“看電影。”
“啊?你跟誰一起去看――”白晝火大地抬起頭來質問到一半,根本沒在聽的紀繁音就已經出去並且反手關上了門。
白晝:“……”
他走去窗邊,盯著樓下的同時又拿了手機出來刷紀繁音的那個影評微博。
去希臘之前白晝瞥了那麼一眼,雖然紀繁音後來取消了他強行點給自己的那個關注,但紀繁音的微博名他還是記了下來。
並且最近開始每天刷101次這個微博的個人主頁。
問題就是這個微博並不是紀繁音的私人用號,是她拿來做影評的,所以裡麵全部都是和電影相關的東西。
如果隻是寫觀後感,白晝還能看明白;有些涉及到專業名詞和行業黑話的,跨專業的人幾乎看不懂。
但白晝還是堅強地每天刷刷刷。
紀繁音並沒有在微博上提前預告自己今天要去看什麼電影。
“看電影,一個人不是也能去看嗎?”白晝嘟嘟噥噥自言自語地抱怨著,托腮在窗邊徒勞地下拉頁麵做著一次又一次的刷新。
接著,他餘光瞥見了紀繁音的身影出現在樓下。
白晝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下去了大半。
如果說那天說偶遇不偶遇的三人碰麵是令他意識到了自己已經對紀繁音產生感情的初始點,那麼第二天沒有在遊戲裡阻止紀繁音一槍乾掉紀欣欣的角色就是發酵。
之後白晝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
紀繁音是個毫不遮掩的騙子。
但紀繁音在“工作時間”裡的完美扮演似乎揭開了蓋在紀欣欣身上的一層濾鏡,讓白晝能更為理智地去審視自己和紀欣欣之間的關係。
――我究竟喜歡的是那個不把我放在第一位的紀欣欣?
――還是那個光明正大騙我、卻又把醜陋真相都擺在了我麵前的紀繁音?
紀繁音這會兒就站在樓下,白晝從這個角度看過很多次她離開,已經熟門熟路。
離開了工作時間以後,紀繁音和紀欣欣的差彆實在是大到一目了然。
哪怕隔著這麼多層樓,白晝也知道那個背影是紀繁音。
他靠在窗邊往下看,準備等紀繁音叫的車來了之後就回去坐著。
沒多久,一輛車緩緩停在了紀繁音麵前。
白晝瞄了一眼,突然繃緊神經。
――這年頭,大城市裡還有不是綠色牌照的網約車嗎?
誰會在副駕駛座彎腰和網約車司機揮手打招呼,然後再直接坐上副駕駛座?
當然也不是全無可能,但白晝不信。
他從這個位置看過無數次紀繁音上車,連她喜歡在上車之前先輕輕跺一下腳的小動作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輛車,它就不可能是紀繁音叫的網約車!
白晝火速切換到綠油油小程序,盯著今天下午兩點到六點之間的這段空白時間。
不是預約狀態。
那就不是能登上這個小程序的人。
紀繁音的朋友?
想到這裡,白晝腦中突然跳出一個名字。
紀繁音唯獨真正承認過是朋友的,白晝隻聽過這一個人。
――陳雲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