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小,不明白房子是越大越好。”情婦說著笑了起來,“不過既然是送給你的東西,你想怎麼處理都可以。白晝今年就要大三了,他父親肯定會讓他回家實習準備接手工作,把他留在湖城不肯離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和他多見見麵吧。”
紀繁音應了下來,等對方收線後,又拿手機裡另一個號碼給白夫人打了電話。
“過年時我也沒回去。”白夫人淡淡地說,“那孩子新年是和你一起過的嗎?”
“他和我說了新年快樂。”
白夫人過了一會兒才說話:“是嗎?我已經很多年沒收到過他的祝賀電話了。”
“那您給他打過祝賀電話嗎?”紀繁音問。
“沒必要。”白夫人不以為意地說,“近況我知道了,酬勞會明天打到你賬上。聽說你妹妹這幾個月在國內,你自己注意一點。”
紀繁音覺得紀欣欣這時候沒空去管白晝的事情。
不過這就沒必要和白夫人詳說了。
白夫人主動掛斷了電話。
兩個電話過後時間就差不多了,紀繁音直接去了影院的取票機。
打印出電影票往回走的路上,紀繁音看見了兩台熟悉的大頭貼機器,正是白晝錢包裡那張照片的來源。
她不由得低頭看了看底下的樓層,從這裡還能看見咖啡店的小半門店招牌。
……白晝剛剛最後說想來的地方,不會就是這裡?
紀繁音見過很多自尋死路的人,但沒見過白晝這樣自殺還要殺人誅心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平日不做虧心事,日後就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這麼簡單的道理,世上卻有這麼多人不明白。
紀繁音事不關己地走到小食櫃台前:“單人觀影套餐,謝謝。”
……
紀繁音的新助理工作得很有模有樣,把她的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條。
也就是無論多麼難以協調的衝突行程,在他手裡幾個電話的功夫就能安排得妥妥當當滿滿當當。
紀繁音都有點懷疑沈戚以前不是個996而是個特助秘書,就跟在厲宵行身邊的那種。
聽說厲宵行一個人背後的輔助團隊分了好幾個組,四十來號人。
光這個團隊的工資就比許多公司的規模更大了。
“另外,您還有一封訂婚儀式邀請函。”沈戚說,“來自厲宵行先生和紀欣欣女士,他們的訂婚日期選在了三月十二日。”
“植樹節。”紀繁音下意識地說。
“是厲宵行先生和紀欣欣女士重逢的紀念日。”沈戚嚴格地糾正她。
紀繁音:“……”她琢磨了一下沈戚話裡的意思,“你怎麼知道?”
這恐怕是隻有紀欣欣和厲宵行兩個人才知道的內情吧?
沈戚扶了扶眼鏡腿:“紀欣欣女士自己宣稱如此。”
“哦……”紀繁音又失去了興趣。
紀欣欣現在這麼高調,大概是處於手裡沒有救命稻草的恐慌,想要通過秀恩愛的方式把自己和厲宵行捆綁得更加緊密一些吧。
可她越是緊握、得到越多,就陷得越深,越會害怕以後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到來。
紀繁音還不打算這麼快就給紀欣欣個痛快。
至少,先等她的海域乾涸、魚蝦逃亡,再將她的救命稻草抽走,看她如何應對一無所有、身敗名裂的局麵。
――這是紀繁音給紀欣欣安排的結局。
“所以,訂婚儀式,您準備出席嗎?”沈戚征詢地問。
“不去。”紀繁音想也不想地說,“那天我有其他的……”
她停頓了一下。
已知厲宵行和紀欣欣的訂婚儀式日期是三月十二;
又知三月十二同時是白晝的生日;
再知訂婚儀式上除了紀家父母,肯定還會有許多紀欣欣從前的魚蝦蟹出現。
――這表麵上是場訂婚儀式,實際上是個刷分盛宴啊。
“我去。”紀繁音毫不遲疑地改口,“那天訂婚儀式是我最優先級的行程,彆的事都給它讓路。”
沈戚扶扶眼鏡,毫無波瀾:“好的,優先度已記錄。”
……
白晝在家刷著小程序,就等著二月底來臨後飛快訂下自己生日那天的行程,免得這麼重要的一天被人給搶預定截胡了。
他都想好了,一口氣訂個好幾天,上次不是去了希臘嗎?這次換個地方帶紀繁音去玩。
總之,回憶不夠,新的來湊。
紀繁音說好那天會給他告白的答複。
紀繁音雖然大多時間是個騙子,但親口答應下來的應該不會反悔。
上次聖托裡尼的氣溫濕度她好像不討厭,這次去哪裡呢?
倫敦會不會太陰雨綿綿?
或者天氣這麼冷,就去巴厘島或者長灘島?會不會又太熱了?
白晝快把飛豬○行刷爛了。
他準備挑著周末帶紀繁音出去玩三天時間,周五走周一回來。
周六是三月十二,正好是他生日。
於是小程序剛刷新出可預定的三月十一日,白晝就淩晨火速下定。
過了二十四小時,小程序緩緩吐出三月十二日,白晝準點進去一刷,發現這天從下午三點開始都是灰色的不可預訂狀態。
白晝咬牙切齒地把十一點到三點之間全訂了下來。
――我他媽倒要看看誰讓她放了我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