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嘛?這樣我帶回去比較方便,不用扛著箱子。”程琳理直氣壯地說。
紀繁音沒說什麼,但一眼就認出了宋時遇送的話。
對,就是那幅宋時遇先送給另一個紀繁音、然後買回去給紀欣欣的畫。
結果掉了個頭居然又被宋時遇自己第三次買了回來。
就真自己給自己套娃。
而且這幅畫,另一個紀繁音也根本不喜歡啊,她覺得非常難懂。
紀繁音有點迷惑這個操作,搖了搖頭:“也麻煩你幫我一起帶回去放著吧。”
程琳答應了。
但這才僅僅是第一年。
這之後紀繁音在牛津讀了三年多,就又收了三次禮物。
三年半以後,紀繁音手握二十多篇SCI,已經是相關專業兩個研究方向的翹楚,便準備回國。
牛津為了留住她,提出了所能提出的、最優渥的條件。
這時的紀繁音,已經是每個學校擠破頭想要請到自己學校、研究院裡的頂級人才。
但彆說另一個紀繁音留下的財產和已經快要成為影視龍頭的工作室,隻說紀繁音自己手裡的專利,就足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所以錢並不重要。
紀繁音挑選再三,婉拒了牛津的邀請,最後去的是中科院,一入院就已經是四級研究員。
六年後是她第一次被提名為院士。
專門用來放生日禮物的那個書房已經不太夠用,這中間紀繁音又不得不找專人為那些無人認領、但每年仍然源源不斷寄來的生日禮物們做了一次整理。
即便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些禮物也沒有斷過。
紀繁音有時候覺得他們送這些禮物更像是一種緬懷什麼的儀式或者說是習慣。
等到哪一天心中放下了,這種行為就會停止。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人放得下。
院士選舉不接受本人申請,隻接受院士或組織推薦。
紀繁音知道自己進入候選人名單的時候,她已經拿了四十多票的院士提名。
各地的候選人名單一放到網上,從前一直很低調、隻在業內為人知曉的紀繁音立刻就成了名單裡最亮眼的那個。
――年紀最小的候選人,顏值還那麼高,不論是營銷號還是官方宣傳還是吃瓜網友的重點都很難不落到她的身上。
臨湖大學校友們紛紛很震驚:“這等大牛居然是我們學校英語係的??”
“彆人的科研學術之路,可以揮霍二十多年,然後再從大學畢業開始走,並且成為年齡最小的院士提名人,而我呢?我還在電腦錢燒高香祈禱明天的藥理能及格……”
“我已經在電腦前跪了一小時,請問作為英語係的渣渣能不能沾一點點的學神之光?”
“你們已經誇完學術了,就讓我大聲地喊出一句――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
“說起來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我記得她好像有個雙胞胎妹妹,大學時一直聽說是她妹妹比較優秀,她平平無奇。”
“你他娘的在逗我,這種平平無奇我八百輩子能輪到一次嗎?”
……
紀繁音從前社交障礙,在經曆了那一年的神奇旅程之後好轉了許多,但不必要的社交還是能避則避,再加上平時實在是忙,根本沒有時間去看網上的消息。
就連當選、正式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士這個消息,也是從彆人口中聽到的。
“不行,這麼大的好消息,今天必須慶祝,”章凝在電話裡直截了當、不容拒絕地說,“我現在已經開車在中科院門口等著了,我看你是不是打算在研究所裡睡個通宵。”
聽到這裡的紀繁音動作一頓,看了看幫她舉著手機的助理研究員,對方已經快忍不住笑了。
紀繁音無奈地摘手套:“我知道了,給我二十分鐘我就出來。”
“好,速來。”章凝也沒廢話,直接就掛了電話。
紀繁音低聲和助理研究員把剩下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才換了衣服離開研究所。
她剛一到門口,章凝就在路邊按了喇叭。
紀繁音過去拉開車門時發現裡麵還熱鬨得很,一個章凝,一個厲明月,還有一個程琳。
難怪章凝沒開她平時最順手那輛雙座跑車。
章凝一腳踩下油門的時候,紀繁音正在低頭係安全帶。
而後座的厲明月則用一種陳述性的語調說:“我的朋友裡有了一個中科院院士。”
紀繁音將安全帶係好,回頭靦腆地笑了一下:“我的朋友裡有一個全球三十強公司的掌舵人。”
握著方向盤的章凝起哄:“我呢?我呢?”
“嗯……”紀繁音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還有一個統領影視行業半壁江山的朋友。”
程琳輕哼了一聲:“那你打算怎麼吹我?我和你們比起來就是一條收租的鹹魚。”
“還有我人生裡的第一個朋友。”紀繁音不假思索地說。
程琳愣了一下,托著下巴去看窗外的街景,嘴裡嘀嘀咕咕:“吹是你會吹,在眼裡給我裝濾鏡了吧。”
厲明月敲她的腦袋:“多大的人了,還和以前一樣傲嬌,我們已經不吃你這一套了。”
程琳哪裡會吃虧,立刻還手去撓厲明月的癢癢,章凝在前頭勸架濺拱火兩不誤。
紀繁音坐在副駕駛座上旁觀她們笑鬨,往椅背上一靠,笑了起來。
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非常好、再好不過。
希望給她帶來了這樣奇跡的另一個紀繁音,現在也過得一樣、甚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