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諾臉色蒼白,嘴唇翕動:“你瘋了。放開我!你這個瘋女人!”
葉珩絕對不會選他,他不能死,好不容易重生回來,好不容易掌權唐家,就連唐明奚都準備離開寧城,他不能這麼窩囊的死掉!
“唐明奚!”唐諾猛地看向唐明奚,然後神情微微一頓:“你怎麼不掙紮?”
廢話啊哥的體力一會兒都要留著跳海自由泳的好嗎:)
當然,是絕對不能這麼告訴唐諾的。
唐明奚臉色被風吹得也有些發白,看上去似是也受了天大的驚嚇。
像是嚇得說不出話了。
唐諾已經處於極度的恐慌中,嘴唇被自己咬破了血,大腦一片空白,口不擇言起來:“唐明奚你不是要去死嗎,你不會希望葉珩選擇你吧?!”
唐明奚服了,淺淺的吸了一口氣。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你能不能稍微說得委婉一點:D
唐諾雙手被綁在背後,求生欲讓他膝行了幾步,跪在了唐明奚麵前示弱:“二哥,你不會讓我死的對吧?我死了唐家怎麼辦?大哥還在醫院裡躺著,唐家沒有我不行的!”
他長得清秀婉約,一張瓜子臉慘兮兮,細眉桃花眼,掛著眼淚仰著頭看著唐明奚。
不得不說,倒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情態。
難怪葉珩心生憐惜呢嗬嗬:)
嗬嗬就是嗬嗬的意思,沒有陰陽怪氣。
“唐諾你冷靜一點。”唐明奚無奈了。
“我怎麼冷靜,我冷靜不了,你沒聽見那個瘋女人說什麼嗎,我跟你葉珩隻能選一個……”
大約是死過一次,唐諾對死亡的恐懼要比常人劇烈許多。
又或者剛剛好是他人生春風得意的時候,驟然跌落萬丈懸崖,他無法平衡自己的心態。
“你是不是仗著自己不會死所以一點也不擔心?你知道葉珩一定會選你對不對?”唐諾語氣中透露著一股怨恨。
憑什麼又是這樣?憑什麼他跟唐明奚之間,所有人都會選擇唐明奚。
唐明奚懶得跟他說話了,目光不由落到了青羅灣的懸崖上。
不高不矮,目測剛好十五米,好像在可跳範圍之內!
天空陰沉沉的,似乎醞釀著一場海上風暴。
唐明奚出來的時候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被海風一吹,冷的有些打顫。
他稍微往懸崖邊挪了一下,觀察地勢。
誰知道這個動作被看著他們的黑衣打手當做是逃跑,唐明奚當場被抓回來扔在地上。
嘶——
尖銳的石頭劃破了他的手,流出一點血絲。
敬業的過分了吧,黎阿姨:)
過了一會兒,黎媛帶著兩個人從直升機上下來。
唐明奚感覺自己眼前一黑,腦袋像是被什麼黑色不透光的布料給罩起來了。
他看不見,隻能聽到唐諾淒慘的掙紮聲,然後又聽到他悶哼一聲,似乎被打暈過去了。
唐明奚:……
“等等!”
在黑衣大哥要用手刃打暈唐明奚的時候,他猛地喊出口。
“我自己來!”
他才不想被這麼粗暴的打暈,很痛的好嗎qvq。
黑衣大哥遲疑地看了他一眼。
唐明奚在他一言難儘的神情中倒在地上,淡定的開口:“我睡覺很快的,兩分鐘入睡,跟暈過去的效果一樣。”
黑衣大哥:……
-
明奚公館內,氣壓低的可怕。
所有的保鏢都集中在了監控室,戰戰兢兢的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幾百個監控屏的最前麵,葉珩麵無表情的站著,一直盯著監控錄像上播放的那一幕。
唐明奚避開了明顯的攝像頭,一路小跑的離開明奚公館,坐上了一輛黑色保時捷。
幾秒後,黑色保時捷消失在明奚公館大門口。
葉珩的聲音如同含了冰渣一般:“這就是你們辦事的效率嗎。”
領頭的安保滿頭冷汗:“葉總,抱歉,是我們辦事不力……沒想到二公子會在交班的時候跑出去……”
葉珩冷道:“保時捷的車牌號查出來了嗎?”
“是個處理過的車牌,上了高架之後就消失了。”
安保越說越心驚膽戰,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葉珩:“二公子可能隻是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葉珩嘴角扯過一抹嘲諷的笑容。
是散心還是逃跑?
正當監控室中的氣氛快凝固結冰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何文方的聲音。
“葉總,找到二公子的下落了。”
何文方的表情.欲言又止,似是不敢交代出口。
葉珩:“說。”
何文方:“我們查到這輛保時捷是……是一個叫做黎媛的女人名下的。”
葉珩垂著眼睫,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何文方硬著頭皮道:“這個黎媛我們也調查過,是寧城東郊道上的人物,跟生日宴上企圖綁架您和醫院裡綁架葉小姐的是同一批人。她……”
“繼續說。”
“她曾經似乎是您父親的……情人。”
房間裡死一樣的安靜下來。
再次聽到黎媛的名字,葉珩以為自己會恨她。
在他並不美好的孩童時代,黎媛的名字幾乎像一個可怕的詛咒,貫穿了他和葉月的童年。
葉行澤不愛遲允,也不愛遲允為他所生的兩個孩子。
他記得黎媛消失後,葉行澤終日鬱鬱寡歡,變得喜怒無常,將所有的怨恨都延續到了遲允身上,同樣的,他也恨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葉珩。
“如果不是你,媛媛不會死。”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他的父親葉行澤,臨死前對兒子說得就隻有這兩句話。
何文方繼續道:“就在剛才我們收到了黎媛的郵件,二公子和唐總都在他手裡,對方要求我們準備十億的贖金放到青羅灣,如果報警就當場撕票。”
監控室又安靜下來。
“看來是我給他的自由太過了。”葉珩的語氣說不出的森然:“唐明奚,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昨夜同床共枕的溫情在這一刻都化作冰霜,葉珩無法想象唐明奚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他到底有沒有真的在乎過自己哪怕是一瞬間。
他把自己最沉重的傷痛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裡,唐明奚現在就拿他的傷痛來對付他。
有那麼惡心他?有那麼恨他?
竟然不惜跟黎媛合作也要從他身邊逃走?!
葉珩的臉色難看至極,眼眶微微發紅,隱隱可以看到幾條血絲。
明奚公館的衣帽間中還放著兩套剛剛裁剪完畢的婚服,精心挑選的結婚請柬攤在桌上,他手中還準備著重新定製的婚戒。
刻著兩人名字的婚戒並排放在一起,本是相濡以沫,白首不離。
葉珩卻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刺眼過。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對他一廂情願、無聲的嘲諷。
在這段感情裡,他就像跳梁小醜一般自我獻祭了所有的愛。
到頭來,隻感動了自己。
“砰——”的一聲。
戒指盒被他猛地砸到了玻璃上。
“嘩啦——”
薄薄的一層裝飾玻璃碎了一地。
飛濺的碎片割的他滿手是血。
比不上他心裡的痛苦。
何文方等人噤聲,大氣不敢出地低著頭。
半晌,才聽到葉珩從喉嚨裡擠出的一句話:“準備十億。去青羅灣。”
唐明奚,你不是想跑嗎。
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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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奚再次睜開眼,頭上的遮光布料已經被拿掉了。
他眼睛驟然被強光直射,好一會兒都睜不開。
第一眼看見的是嘴角有些血絲的唐諾。
看來他剛才反抗的比較激烈,黑衣大哥也沒對他有什麼憐憫之心,現在還躺在地上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