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自然是聽大哥的吩咐,一定把嫂子照顧好。”
鐘仁匆匆走了,秦淮瞬間像被抽走了體內的所有氣力,整個人立刻癱倒在床上。
他手裡還握著那個油紙包,裡麵軟軟的,顯然是些粉末狀的藥粉。
明天,自己真的要把這東西偷著給鐘信吃下去,看著他獸欲大發後,再與他行那苟且之事?
還是完全不理鐘仁的要求和威脅,繼續做真正的自己呢?
可如果這樣做了,一心想在偷窺中獲取極樂的鐘仁,那個易怒又發狂的變態,大概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將自己休了,並送到窯子裡,任人糟踏。
又或者,他會做得比這個還要嚴重,連休妻都不用做,而是悄悄地,讓自己走上之前大房妻妾的老路。畢竟對鐘仁這樣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難道自己就真的要死在這鐘家兩兄弟手裡不成!難道自己真的就不能逃嗎?
一念及此,秦淮忽然從床上坐起身來。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自己並沒有任何主觀想要回避情節,逃離的想法。
那麼在這種情節自然的發展中,如果自己並不是為了逃出,而隻是為了生存,想要逃命呢?
還會受到莫名的限製嗎?
秦淮靜靜地坐在床邊,緊張地等待著。一分、五分、十分……
眼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刻鐘還多,身上還是沒有上次想要逃跑時,生不如死的那種症狀。
一點都沒有。
老天,你終於開眼了,我終於可以逃命了!
他興奮地赤腳從床上跳下來,眼睛裡閃著激動的光,看著手裡那個小小的油紙包,忽然用力點了點頭。
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這包藥既然可以先把人迷倒,他便一定要讓它充分發揮出它的功效。
不管是鐘信,還是鐘仁,他都要想辦法把藥給他們喝下去。
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擋自己逃生的腳步。
夜色深沉。
這會子,秦淮知道這院落已有數名壯年和尚暗中守衛,因此已不再擔心那淫僧會再次出現。
洗漱後,他拉上窗簾,將那油紙包小心地收在長衫的內袋裡,掛在一邊的衣架上。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有風從紗窗的裂口處吹進屋子,吹得窗簾不停的抖。
葡萄架下的促織又恢複了慣常的歡叫,不過這會兒,不知是不是被隱在窗外的人影驚嚇到,卻忽然沒了聲音。
遠處的寶輪寺裡,有僧人在佛堂裡做著晚經。
那一聲聲敲打木魚的聲響,像極了紅塵人世裡浮浮沉沉的欲望,在滿月下,如潮汐般,一浪勝似一浪的洶湧。終有一日,會將那常在欲海沉浮的人,卷入浪中。
而明日,在這寶輪寺的彆院裡,又究竟會掀起什麼樣的滔天欲浪?
明日入v,萬字長更,鐘家新寡,就此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