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穿書之豪門男寡 豆瓣君 9785 字 10個月前

安醒生似乎暗暗吸了一口氣,才勉強伸出手去,在碧兒的手背上拍了拍,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自是知道你的辛苦,素常閒了,也總是想著你的纖纖細腰,隻是你今次這麼急著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了?”

碧兒麵上便透出些興奮與得意,更兼一份狡猾。

“自然便是你最關心的事,我現下已經摸到了底數。若你肯應允我一件事,我便說與你聽,若不答應的話,我倒要先說予二小姐聽了。”

安醒生抓過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摸著,眼神裡卻隱去了一絲狡詐與不屑,“你且不用多說,我現下便先表個態出來,不管我與你家二小姐究竟會如何,日後我都會娶你做安家的小姨奶奶,你看可好?”

碧兒被他一語便說中了心事,一時間倒羞澀起來,忙從他手中抽出手道:

“安少爺,我這人倒也是個心眼實的,你既說了,我便當了真。我不過是個丫頭,沒什麼好製約你的,隻日後若發現你是誑我,小心便我吊死在你睡房的門上,讓你夜夜不得安生!”

安醒生臉色變了變,卻還是哄著她道:“好好的說什麼傻話,快點說正事要緊。”

碧兒便正色道:“你原猜得不錯,我夜夜偷聽,終於得知那守貞鎖裡,確是藏著鐘家的祖傳秘方。並且那日在調香房裡,他二人按這方子,似乎便已經調出了鐘家香水的味道。隻一樣,你雖說過有機會便讓我偷拿那方子到手,但那東西每日裡都穿在大少奶奶的私密之處,又上著鎖,像我這樣的丫頭,根本就摸到不邊。”

這守貞鎖裡藏有秘方一事,安醒生原本便有了懷疑,現下既得了證實,心中自是一陣狂喜。可高興過後,卻又正如碧兒說的那樣,如何在秦淮身上拿到那守貞鎖裡的方子,確是難事。

便是碧兒這樣在他身邊有機會的丫頭,亦無隙可乘,自己一個二房小姐的戀人,又哪裡有機會和七少奶奶有太過密的接觸。

他一邊有些不情願地繼續摸著碧兒的手,一邊悶頭思慮,腦海中卻忽然跳出個主意,不由便麵露喜色。

“我倒是忘了一件大事,正要親自到鐘家拜訪,隻因為再過三天,便是我家老太太六十大壽的好日子,我便請各房的太太奶奶並各位爺們兒,都到我們家園子裡聚上一聚,那位大房的寡婦,現今的七少奶奶,自然也是要請來的。”

碧兒先是一怔,迅即反應過來,麵色變了變,狐疑道:

“安少爺便是請了七奶奶上門,可是在那種日子,人多眼雜的,你又能如何?”

安醒生眯眼一笑,忽然抻手挑了她下巴一下,“我自是有我的安排,隻不過少不了你的配合,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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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做壽的請柬,果然翌日便由安醒生親自上門,送到了鐘家大太太何意如處。

畢竟同為香料世家,像老太太過壽這樣的大事,這些豪門大族自是要互相捧場。更何況安醒生又是鐘秀名正嚴順的戀人,有可能便是未來鐘家的姑爺,所以這個麵子,鐘家於情於理,都是要給的。

何意如素知這種場合之下,那些豪門大宅的闊太太嬌小姐們,最愛的便是八卦彆人的隱私。

她因鐘信與秦淮之間,既是小叔娶嫂的關係,而秦淮本人,又是個出身不好的男人,所以知道若他二人去了,必將成為眾人的談資。屆時自己,亦不能免了尷尬。

因此上,她便尋了些借口和由頭,推托著不欲讓他二人前去。

誰知安醒生聽得她這番說辭,卻微微變色,不僅極是堅持,更強調大房裡諸事不順,大少爺初歿,三少爺又病重在床,若他二人再不溪口去,豈不是顯得鐘家大房已是後繼無人,倒落了人家的笑話。話說到此處,說得何意如竟無法拒絕,便隻得應允。

待鐘信看到菊生取來的安家宴貼時,他正在帳房內算著當季的收支帳。聽聞安家大少爺為了力邀七奶奶前去赴宴,在大太太麵前險說破了嘴,鐘信皺了皺眉,和一邊的菊生對了對眼神。

他放下手中的帳本,卻從抽屜裡摸出一張雪浪紙,看似漫不經心地在紙上塗抹起來。

待他悶聲畫了半晌,菊生便引頸看去,卻見鐘信畫的竟是一張楚河漢界的棋盤。而在棋盤之上,又畫了一枚即將過河的小卒,卻不知代表何意。

他思慮一會兒,忍不住悄悄問道:

“七哥,看那邊的動向,竟是要借著宴席采取主動,卻不知咱們,該如何應對呢。”

鐘信的筆在那枚過河小卒的旁邊胡亂勾畫著,低聲道:

“他既這般想要鐘家的東西,便給了他,也就是了。”

菊生驚道:“給他?”

鐘信將筆扔到一邊,伸手去抽屜裡抓了一盒洋火出來。

“給了他想要的,他自然會消停一陣,這工夫,也隻有先如此了。若是將古話反說,便算是攘內必先安外罷。”

他一邊說,一邊便將畫了棋盤的紙伸到劃著的洋火上。菊生眼尖,便朝他方才在過河卒旁邊塗抹的地方看去,卻不料一下子便白了臉。

原來那地方隻寫了一個小小的漢字:

嫂。

菊生眼見那白紙瞬間燒成了灰末,咬了咬牙根兒,終開口道:

“我雖是不懂七哥心中的種種謀劃,可是卻想問上一句,不知七哥是想怎樣將那東西,讓對方得了手呢?”

鐘信聽他忽然有些一問,倒怔了半晌,淡淡道:

“自是要順其自然,才能讓其以為施計到手的,必是真物。”

菊生的臉色又蒼白了些許,道:

“若是這樣,豈不是要從奶奶身上得到此物,才顯得最真?可是七哥,我暗中跟隨對方多日,知道他的癖好,他可是極好男色之人”

鐘信抬眼看了看他,雙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極其古怪的光,隻是到最後,卻終是一言未發。

這幾日,鐘信在晚上的工夫,倒忽然苦練起毛筆字來。

秦淮心下覺得奇怪,自己知他素來擅長臨摹畫作,可是現下看他這筆下的簪花小楷,竟也寫得極是漂亮。而且他寫出的字跡,又好像和鐘家老爺生前留下的不少題字,極是相像。

隻不過讓人納悶兒的,便是鐘信寫來寫去,卻都是一些外人眼中很古怪的字眼兒。

桂花蕊、甘鬆子、蘇合、安息、鬱金、捺多、和羅、丁香、沉香、檀香、麝香、烏沉香、白腦香、白芷、乳香、伽南香、水安息、玫瑰瓣、珍珠、冰片……

隻是這些東西在秦淮眼裡,卻並不覺得古怪,因為那分明便是“鐘桂花”秘方中的各種香材。

因見他寫了一遍又一遍,過後又皆在爐上燒掉,秦淮便忍不住低聲問道:

“叔叔心中既已記牢了方子,現下反複臨習這些香材,卻又是為何呢?”

鐘信剛好寫完最後一味香料,正將那紙放在火上燒了,聽他相問,倒忽然有些異樣地看了秦淮兩眼,道:

“近日天氣漸涼,漸漸有了初秋的影子,倒不自禁的,讓老七想起‘多事之秋’這幾個字來。所以我想讓嫂子,再將那守貞鎖穿在身上,而那鎖裡,亦藏上我謄寫的方子,不為彆的,隻當是有不可測防之事時,以假亂真,也可擋些秋寒。”

秦淮略有些愕然地看向他,見他朝自己微微點頭,腦海中一陣急轉,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

可是不知為何,卻又總覺得眼前的鐘信,倒像是雲隱巫山,半明半暗,竟有些叫人捉摸不透。渾不似前些天裡,四時錦下,那個雙眸清澈的澆花人。

一時間,秦淮莫名便在腦海中,又想起結尾處那個獨登高處、孑然一身的鐘信。

這聯想讓他身上微微一冷,倒真的像對方所言,感覺到一陣乍起的秋涼。

究竟他對自己,是如他所說的那般嗬護秋寒;還是拿自己當作那四時錦一般,取其多般變化,好以花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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