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2 / 2)

穿書之豪門男寡 豆瓣君 7146 字 10個月前

她有意推搪這份危險,便欲尋個借口出來,阻止鐘信,卻不料這時鐘信早已經又開了口。

“太太,這東跨院的幾間房舍雖然燒了,可是前麵正房還安穩得很,不如這工夫,大家便都先到正房那邊休息,待老七給太太煮了參茶,再把這發生在泊春苑裡的真相,說與眾人知道,二太太三太太她們,也都請了來,闔家上下,都嘗一嘗老七煮茶的手藝,也來聽一聽這場大火後麵,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眾人聽他這話,倒都是一怔,隻覺得這幾句話裡,似乎暗藏著極可畏可怖的玄機,登時便交頭接耳,都有些按捺不住地興奮。

何意如此時騎虎難下,若要堅持離開,則極不符合情理,畢竟自己乃鐘家最高的當權者,此時涉及如此可怕的一場火穴,而現下受害人要在全家人麵前說出真相,自己又怎能選擇不聽?

她心中思緒翻滾,靠著多年來的功力勉強撐住自己,眼睛卻在人群中尋找,終於和香兒驚慌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何意如急切地對她點了點頭,用目光向她示意,讓她趕緊擇機跑了出去。畢竟在今天這一出大戲中,香兒唱的開局,鐘九唱的過場,而現在,卻變成一對本應死在戲中的人物,反要來給自己唱主角了。

那香兒這會子內心的恐懼更不遜於大太太,畢竟從給螃蟹下毒,到親手給少奶奶端上帶藥的高湯,所有這些,都夠自己喝一壺的。此時見何意如暗示自己,便心領神會,極小心地在人群中躲閃著,隻想找到機會,便趕緊跑掉。

哪知鐘信卻像是有了讀心術般,偏在這時對菊生道:

“我和少奶奶這便陪太太過去正房那邊,你同香兒一道,帶人把我煮茶的家夥搬到客廳中,秋夜寒涼,大家圍爐品茶,共同來聽一聽這場大火的原委。”

菊生與他眼神一錯,已知他心意,便緊跟到香兒身邊,道:“姐姐這便隨我去罷!”

何意如神色驟變,卻見鐘信抱著秦淮走到自己身前,沉聲道:

“太太您先請,這會子,鐘家上下皆以您為馬首是瞻,老七要說的那些秘密,若沒有您在場做主,說起來也是索然無味,倒不如直接便去說與官家聽呢。”

何意如輕輕咬住了嘴唇,對著鐘信靜靜地看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道:

“也罷,你這烹茶的手藝,原本隻有老大有那口福,今天你既這樣說,我便試試你到底有多少功力吧!”

這語帶雙關的話聽在鐘信的耳中,他竟極難得微微一笑,並不答言。

這工夫,上下人等都忽然發現,這個素來小心謹慎、老實萎頓的七少爺,在從這火場中走出來後,竟像是不知不覺變了個人一樣。不僅腰身變得挺直,便那張總是帶著恭敬卑微神色的臉,這光景也似乎變成了另外一種表情。在淡然中,卻莫名便帶出了一份讓人心悸的冷厲。

自打搬到東跨院後,秦淮甚少回到正房這邊,此刻舊地重遊,竟莫名有些親切的感覺。

拋開鐘仁在這裡給自己留下的陰影,畢竟自己和老七的初相遇,便是在這間房裡,由一盆溫熱的洗腳水拉開的序幕。

鐘信將秦淮放在一張藤椅上,又讓丫頭取了軟墊,放在他身下。

何意如端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那裡原是鐘仁素常最愛坐的地方,她環顧了一番奢華如昔的房間裝飾,又看了看正細心嗬護秦淮的老七,輕輕歎了口氣,似是在自言自語:

“老大,你在泉下儘可放心,老七現在,倒把你的遺孀大少奶奶,照顧得極好,便是你在世時,大約也比不上呢。”

她這話說得雖輕,在場的眾人卻偏生都聽得清楚,鐘信與秦淮對視了一眼,秦淮便在鐘信眼中看見了一絲冷笑。

這工夫,二房三房太太都已經被人請了來,她二人雖然因失去子女而無精打采,但聽說泊春苑失火、七少爺二人火場中生還、七少爺又要當眾揭開鐘家秘密這樣的奇事,便還是雙雙前來,想一窺究竟。

在她二人落座之後,菊生和香兒又率人在廳中央安置好了爐火和器具,一時間,眾人看著那在空氣中慢慢蒸騰的水汽,都不由自主地便安靜下來。

鐘信在秦淮的手上輕輕拍了拍,並未出聲,卻慢慢把目光看向那火上的銅爐,終於一步步走了過去。

“太太,這會子爐火正旺,老七的參茶,倒是可以開始慢慢烹燉了,隻一樣,這茶若要燉得出味道,便要費上些許時間,隻希望太太耐心等上會子。要知道昔時大哥在時,便最喜這茶的火候,隻說我烹製得時間越久,茶味越濃,那參的功效,也越濃厚。”

何意如點點頭,眉間一凜,冷冷地道:

“可惜老大喝了你燉得這參茶將近十年,卻也未見得補出個好身子出來,反倒是你這燉茶的人,卻強壯得很!”

鐘信正往茶壺中添加參末和茶葉,聽她這話,倒住了手,慢慢抬起頭來,那英俊的麵孔之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說不出來的陰冷和嘲諷。

“太太說得極是,大哥生前雖天天進補,確偏偏還是一副棺材瓤子似的瘦弱身板,不僅手無縛雞之力,走路若急了些,都要扶牆喘上一陣子,倒真是實打實的體虛。而且大哥不僅僅是身子骨發虛,身為一個爺們兒,更悲慘的卻是守著這樣絕色的美人,卻偏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人生最痛苦之事,想來也莫過於此,也就難怪大哥拚命服用那藥物去補身,以至命喪黃泉了。”

客廳中所有人的聲音似乎都在瞬間安靜下來。

何意如聽他口中的腔調,可謂是對鐘仁極儘嘲諷,不由得便臉色驟變,薄怒道:

“這會子,你又說上這許多做甚,倘若你日日烹製的參茶見效,他又何需用什麼下三濫的補藥,還不是你服侍得不到位,倒耽擱了他!”

鐘信忽然間舉起了手中的茶碗,對著何意如陰冷地一笑。

“太太到底是太太,便能將話說到點子上,大哥這些年的身子如此羸弱不堪,便連男人都做不得,究其原因,可不就是這參茶的功勞!”

他這話一出口,滿室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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