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上工的汽笛聲,伴隨著一輪血紅的剛升起來的太陽,幾乎同時響起。
在汽笛聲之中響起的時候,
很快,裕華紗廠車間裡紗機再一次運轉起來,上千部紡紗機在蒸汽機傳動天軸的帶動下發出的轟鳴聲,就像是夏日的雷聲似的了!
女工們都在紗機跟前來回走動著,她們會從早晨六點一直忙活到晚上六點,整整個工作十二個小時,中間也就隻能休息半個小時,不過即便是如此,女工們仍然非常珍惜這份難得的工作。尤其是對於工廠裡的西洋技師來說,更是如此,畢竟,在歐洲他們的絕大多數同行不僅每天要工作十六七個小時,而且還都在失業之中。能夠在這裡找到一份這樣的工作,而且工作時間比過去少了1/3,這絕對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情。
當然了,他們並不知道。這座大型紡織工廠的建立完全得益於歐洲的這場棉花危機。要不然南華就不可能以及其廉價甚至廢鐵的價格買來大量的棉紡織設備,迅速建全了棉紡織工業。
在歐洲的棉紡織工業因為棉花不足而紛紛破產的時候,剛剛建成南華的棉紡織工廠卻擁有充足的原料開工。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當然對於外界來說,南華的棉花供應也許來自於本地,但是隻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那些棉花來自於美國。
甚至可以說正是美國的棉花成就了這一切,一邊速通過走私軍火換取廉價的棉花,另一邊是把棉花運出美國賣出近十倍的高價。然後以廢鐵的價格從歐洲購買機器,建立棉紡織工廠,再趁機生產棉布以及其他棉紡織品搶占市場。
在不經意之中,南華進行了一個小小的良性貿易循環。不過主持這一切的並不是公司的普通部門。而是名不見經傳的調查部。
和許多1863年建成的大樓一樣,永安廣場11號大樓也是一棟鋼筋混凝土建築,六層高的大樓風格既不同於西式,也不同於華夏式,隻是樓房外層稍帶些許華夏式裝飾風格。
這裡就是南華公司調查部。
調查部,最早的時候,就是調查科,人員不過隻有六個人。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負責統計之類的工作,但是在過去的兩年裡,從調查科到調查部,隨著人員不斷的充實。
到1863年歲末,調查部已經發展成為擁有五百餘名雇員的大部門,甚至還有一百餘名外裔雇員長駐英、法、美、阿根廷等地,專門收集商業信息。其實,這也是企業中比較常見的機構。
這個年代,不少保險公司、航運公司都有自己的調查機構,專門從事商業信息的搜集與調查,甚至調查部的不少外國雇員就是從保險公司、航運公司等企業挖來的。
但那些外裔雇員不是常駐歐美各國,就是隻能在公司大樓三層以下工作,參與普通的商業調查。畢竟,公司並不僅僅隻有商業調查機構。
“上個月,特殊運輸隊十三次越過聯邦海軍封鎖線,從南方邦聯的港口走私了大約20萬包棉花。儘管這還不到南方港口每年戰前棉花出口的10%,但是隨著特殊運輸隊船隻數量的增加,等到明年年底,我們的船隊基本上就可以把南方所有的棉花都帶出來。”
辦公桌後的,錢子壯聽著下屬的渠道時,衝著他和藹地微笑了一下。
“馬丁,在回程的時候,我們要儘量多運出一些棉花,它是南部邦聯重要的收入來源,隻有把棉花運出來,他們才有錢購買重要的戰爭物資堅持戰鬥,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利潤,內戰讓美國南方的棉花生產陷入停頓,嚴峻的供需矛盾之下,全球棉價上漲了約四倍。但是在南方的港口,棉價仍然與戰前相當,甚至低於戰前,這意味幸存,隻要把棉花運出邦聯,我們就可以獲得4倍的利潤!二十萬包棉花……運到倫敦的話,那可是幾百萬英鎊的利潤啊!”
身為調查部部長的錢子壯,儘管隻讀過幾年私塾,但是作為“金礦老人”,他一直深得東家的信任,從調查科到調查部,他一步步的按照東家的意思,打造著調查部,一這聘請歐美調查員,學習調查搜集,一邊建立培訓班,培訓自己人。
現在對南方的貿易,就是由調查部的第三處負責,而三外的負責人,馬丁·科爾曼卻不是華夏人,他是南華最早的歸化民,他是迪亞哥先生的心腹,原本一直布宜諾斯艾利斯負責秘密行動,在身份暴露後逃到了南華。
儘管他是一頭卷曲的黑發,一雙深陷的藍眼睛,但卻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官話。之所以讓他負責第三處,就是因為他的相貌,很適合進行海外行動。
甚至調查部的培訓班裡,還有一些從南美以及歐洲各地搜羅的流浪兒、孤兒,對他們進行長期培訓,以便將來派遣到其它國家,從事調查情報工作。
“是的,部長先生。”
馬丁點頭說道。
“正是如此,我們與南方的貿易才是易貨貿易,上個月我們成功地運去大約5萬支步槍。103門大炮,以及足夠製造1000萬發輕武器彈藥的鉛和硝石等物資,以及足夠為整個軍隊提供的鞋子、製服和毛毯。此外,約300萬公斤的肉罐頭、鹹牛肉等物資,這些物資有力的支持了南方的戰鬥,不過,現在南方對於我們的報價有所不滿,覺得我們給棉花的報價太低,物資的報價太高。”
“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