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薩米恩托看來,南華人就是一群和馬普切人一樣的強盜,事實上,在阿根廷官方的報道中,他們甚至刻意的混淆南華與馬普切人之間的關係,甚至把兩者混為一談,什麼進步的名義,文明的名義,實際上就是為了把南華變成野蠻的一方,以“出師有名”,這就是歐洲殖民者最擅長的手腕。
現在為了動員民眾,鼓動他們的保衛家園的熱情,汙蔑一下南華人那也是理直氣壯的。
“我去一趟英國大使館,尋求他們的幫助,他們的軍艦就在拉普拉塔河上,現在,英國人必須要表明他們的態度!”
英國!
已經成了薩米恩托最後的救命稻草,而更讓他頗為欣慰的就是在兩天前,兩艘英國的戰列艦已經駛進了拉普拉塔河,靠上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碼頭。
那可是兩艘鐵甲戰列艦啊!
十幾門巨炮,再加上大不列顛的威名,足以威懾南華,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了。
“請你放心,薩米恩托,我的朋友,不列顛永遠都是阿根廷的朋友,倫敦之所以派出皇家海軍最強大的戰艦,就是為了傳遞一個聲音,我們——大不列顛是永遠站在阿根廷這邊的!”
麵對薩米思托的求援,愛德華·桑頓這位英國駐阿根廷大使,依然還和過去一樣,在言語上站到了阿根廷的這一邊。
不過他提到的也是事實,倫敦派來的“米諾陶號”和“赫克托耳號”確實是皇家海軍最強大的戰艦,而且目的也是為了表示對阿根廷的支持,是過來站隊的,是不列顛的武力威懾。
這樣的炮艦外交,在歐洲外交界是常態。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於他的表態,薩米恩托自然是感動的。還好英國人是站在他的這一邊的,隻要在拉普拉塔河上還有英國軍艦,那些南華人肯定不敢占領這座城市。
等到薩米恩托千恩萬謝的離開之後,亨利斯將軍問道。
“愛德華,我們真的要站在他們這一邊嗎?”
“我的將軍。”
愛德華·桑頓笑了笑。
“我隻是告訴他不列顛會永遠站在阿根廷的一邊,隻是站在阿根廷的一邊而已。”
說出這句話之後,愛德華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外交官的承諾永遠都是根據現實而不斷變化的。或許在此之前,他曾經一再的表示對阿根廷的支持,但是現在?
英國是不可能為了阿根廷去和一個國家開戰的。
“看樣子你已經決定要拋棄他們了?”
亨利斯將軍的語氣非常平靜,在他的海軍生涯中,對於這一幕早就習慣了,英國不止一次的拋棄了那些沒有利用價值的朋友。
“不是,我已經拋棄了他們。”
搖了搖頭,愛德華·桑頓用極其平靜的語氣說道。
“而是阿根廷自己沒有證明他們的價值,如果他們能夠在未來證明他們的價值的話,我們當然不可能拋棄他們。可如果他們沒有利用價值……”
到那個時候就不是大不列顛拋棄他們了。而是他們自己拋棄了自己。
作為阿根廷總統的薩爾恩托當然知道這個遊戲規則,在他感恩戴德的離開之後,立即對他的秘書吩咐道。
“好了,現在我們已經得到了英國人的承諾,但是想要讓英國人履行他們的承諾,我們就必須要動員一切力量,隻有如此,我們才能夠爭取到他們的支持……”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薩爾恩托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這正是國際外交的基本遊戲規則,一個國家如果沒有了利用價值,沒有任何人會站在他的一邊。
想要獲得其他國家的支持,就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力量,讓強國看到利用它的價值,否則,在國際舞台上甚至沒有他的生存之地。
“先生,我們要動員所有人嗎?”
“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薩爾恩托長歎道。
“我們必須要把布宜諾艾利斯變成一座堡壘,必須要在這裡阻擋了他們的腳步,隻有如此,英國人才會站在我們的這一邊,巴西人才有可能向這裡派出他們的軍隊。”
現在阿根廷的未來在哪裡?
也就是外國乾涉了。
可是如果抵擋不了他們的進攻呢?不知道為什麼薩爾恩托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種不祥的念頭。
“上帝保佑!至少現在英國人還站在阿根廷的一邊,隻要我們展現了自己的價值,他們肯定不會置身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