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聖菲省、科爾多瓦省和安特列裡奧斯省等外省來的軍隊都聚焦到了這裡……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裡,在所有的聲音裡激蕩著同一個偉大的感情……把手從神聖的阿根廷縮回去……我們準備不顧一切犧牲來保衛阿根廷的榮譽與尊嚴……意大利人已經投身到這場神聖的戰爭之中……我們德意誌人也將參加保衛我們祖國的戰爭中……我們,住在阿根廷的德意人、法蘭西人、英格蘭人、愛爾蘭人、希臘人永遠把阿根廷視為自己的祖國……我們要團結得像一個人一樣為他犧牲……我們俄羅斯人……波蘭人、拉脫維亞人……請讓我作為阿根廷人發表聲明……我們萬眾一心,抵抗入侵,甘願為國捐軀……”
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街頭,政客們、鼓動家們在那裡大聲宣揚著這篇熱情洋溢的國會演講稿。
阿根廷人將會為保衛阿根廷而戰!
不過在阿根廷到底有多少阿根廷人,這本身就是存在著疑問的。至少在所謂的阿根廷這個共和國內,絕對沒有多少生土長的阿根廷人。
所謂的阿根廷人來自歐洲各地,他們來到了這個地方,也就成為了所謂的阿根廷人。成為了這片土地上所謂的主人。
在阿根廷,這些來自異國他鄉的“主人們”麵對南華人的“入侵”,他們團結在了一起,似乎在這一天,阿根廷人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在保衛阿根廷這個口號的號召下,數以萬計的,來自外省的軍隊開進了這座城市,成為了城市的保衛者,城市裡的男人,幾乎每一個男人都拿起了武器,他們有的拿著獨立戰爭時的燧發槍,有的拿著恩菲爾德步槍,有的拿著最新式的雷明頓步槍,儘管民防隊使用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而且指揮混亂,可是他們卻信心高漲,似乎,他們真的能夠阻擋南華軍隊的進攻。
在這個號召之下,似乎所有人都被愛國之心給感動了,他們甘願為了這個國家犧牲,甚至犧牲個人的性命。
不過,對於剛剛抵達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安吉拉來說,她所感受到的卻是憤怒。
“憑什麼!”
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安吉拉看著占據著自己家園的軍官說道。
“你們憑什麼住進我的房子,上校,我的丈夫也是一名軍官,你們無權征用我的家。”
無論如何,安吉拉也沒有想到在他抵達布宜諾斯艾利斯,想要住進自己的家園時,他的房子卻被一群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軍人給占據了。
作為主人的她甚至都無法驅趕這些客人離開她的家。
“夫人,請你理解,現在大家都在保護布宜諾斯艾利斯,我們總不能露宿街頭吧,在你到來之前,這裡是沒人居住的,所以政府就讓我們住進了這裡。所以,希望你能夠體諒一下,夫人,很抱歉,如果你真的沒有住處,我想閣樓應該還有地方睡,但是……”
軍官瞧著漂亮的夫人和她身後的女孩們,提醒道。
“夫人,我需要提醒你的是,這裡住著一群男人,正常的且孤單的男人。”
這就是所謂的不一諾愛麗絲的保衛者麼,他們就是這樣保衛這個國家,保衛人民不被野蠻人侵害嗎?
但是他們的一舉一動,才是真正的野蠻人。就是這些人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是這片土地的保護者。
“你,上帝都會為你們的行為感到羞恥!”
安吉拉氣惱道。
在這一瞬間,安吉拉突然覺得那些把它從逃兵的手下救出來的南華軍人才是真正的紳士。
他們從來沒有從她這裡搶走什麼,反而拯救了她,而且還給了她食物和武器,讓她沒有挨餓還能夠保護自己。
可是這些自稱阿根廷的保衛者們又乾了什麼呢?
他們根本就是一群強盜。
一群土匪!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看著被軍人占據的家園,安吉拉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她無家可歸了。站在路邊的她,有點兒無奈的看著安娜和艾米麗。
“安娜,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看著女孩們,安吉拉的語氣中充滿了抱歉。
“安吉拉,我想,我們還是有其它去的,安吉拉,你還記得謝麗姑媽嗎?也許,我們可以住在那她那裡。”
對於謝麗,安吉拉並不陌生,她是女孩們的姑媽,但那個女人從嫁給那個英國老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家裡。
現在去她那裡,她會歡迎嗎?
但是對於飄落於異鄉的難民來說,她們並沒有什麼選擇。在她們住進安娜的謝麗姑媽的家裡時,戰爭仍然在繼續著。
……
對於王泰生來說,幾天前救下的女人,不過隻是他在戰場上的一個經曆罷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儘管軍隊占領了鐵路,正一路向西,向著布宜諾斯艾利斯進攻,儘管阿根廷軍隊的主力在特倫克勞肯那邊已經投降了,可是在沿途的市鎮民防隊的抵抗仍然非常頑強。
十一月十五日,王泰生所在的步兵連,同盤據在安德魯鎮子裡的民防隊進行了一場苦戰。
與許多鎮子一樣,守衛這裡的是民防隊,相比於軍隊他們的抵抗堅決且勇敢,小鎮的處麵開闊的田地裡長著大片的棉花,白色的棉桃在枯莖上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