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
喬治點頭說道。
“閣下,即便是沒有我們的軍艦,他們仍然會占領阿根廷,這隻是時間問題。可以說,從南華崛起在草原上,從他們占領智利的那天起,我們在南美的布局就已經被打亂了,現在我們所麵對的是什麼呢?是一個銳意進取的,工業發達,且重視科學的對手,不!”
搖了搖頭,喬治神情變得有點兒嚴肅。
“南華壓根談不上是英國的對手,但是他肯定影響到我們在南美的利益,我們所需要的是南美的資源和市場,是受我們控製和影響的南美各國,我們對南美的政策是什麼呢?”
停頓了一下,喬治繼續說道。
“就像對於歐洲一樣,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分裂的南美,一個國與國之間存在著衝突,甚至可能爆發戰爭的美洲,這也是多年以來我們在南美經營的目的。分裂的,衝突不斷的南美才符合我們的需要。但是南華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他們幾乎是不加掩飾的展露出了他們的野心——吞並了治理,現在又要吞並阿根廷。所以我們才要對他們加以打壓,但是就目前來看,智利人沒能阻擋他,阿根廷人同樣也失敗了,而他們失敗的代價是什麼呢?”
喬治抽了一口雪茄煙,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
“是吞並,智利和阿根廷都將會作為失敗者被南華吞並,也許幾個月或者一年之後我們將會看到在南美出現一個“南華帝國”。”
南華帝國!
格來斯頓的眉頭微挑,他曾想到過這個局麵,甚至也正是為了避免發生這一幕,他才會下令艦隊開往阿根廷,為其站隊,表示對他們的支持。
“南華帝國的出現不符合英國的利益,但是現在既然我們不能阻止他出現,那麼就助他們一臂之力吧!你覺得呢?閣下!”
喬治的話,讓格來斯頓想了想,然後說道。
“上帝欲教人毀滅,必先教其瘋狂!你的意思是,利用他們對阿根廷的吞並,我們去促成一個廣泛的反對聯盟是嗎?”
“是的,閣下,我們需要用智利和阿根廷的滅亡,去告訴那些南美各國的統治者們,如果他們不能組成一個聯盟,那麼很快,一個新西班牙帝國就會取代他們出現在那片土地上,當然還有巴西人,他們也勢必將麵對這一威脅,我們所需要的就是和過去一樣,挑起國家間的矛盾,讓他們像獵犬一樣互相撕殺就行!就像……”
這一瞬間,喬治的臉上綻開燦爛的微笑。
“就像法國和普魯士一樣,閣下,隻有那些獵犬互相撕殺的時候,英國才能坐收其利……”
“確實,這正是我們的目的……”
想了想,格來斯頓問道。
“看來阿根廷已經不可避免的要失敗了!”
“失敗者不值任何同情,閣下,但是失敗者卻都是可以利用的,羅薩斯就在倫敦。”
喬治口中的羅薩斯,是阿根廷的前統治者,1835年,羅薩斯再度成為布宜諾斯艾利斯省高官,並獲得無限權力,成為南美洲第一個集軍閥、大地主和教會三位一體的本土化獨裁製度——考迪羅的代表人物。在他統治阿根廷近二十年後,與1852年被烏爾基薩領導的阿根廷邦聯軍隊擊敗,隨後他就逃亡到英國,一直生活在倫敦。
對於英國來說,他們手裡總是有著不少的選擇。
“羅薩斯或許是失敗者,但是亡國後的阿根廷勢必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物去主持抵抗運動,我們所需要的就是利用他去主持這一運動,在南華的內部製造動蕩不安的局麵,為外部的突破製造機會!”
不得不說,十九世紀英國的這些外交官們都是頗為戰略眼光的,在阿根廷還沒有失敗的時候,身為外交大臣的喬治就直接了當的在他們敗局顯現的時候,就放棄了他們,在有針對性的作出一些調整之後,除了在外部牽線搭橋成立一個反對南華的廣泛聯盟的同時,還想到在其內部製造動蕩。
當然,結果如何,他們並不知道,但在過去的幾十年中,英國一直小心翼翼的用外交手段鞏固著他們對世界的控製。
為了打擊法國、奧地利等國,在過去的十幾年來,英國小心謹慎的站在普魯士的身後,成為普魯士崛起的最大的幕後的功臣。在普法兩國因為西班牙王位繼承問題造成兩國關係日益緊張而朝著戰爭的邊緣走去時,英國是滿懷欣喜的坐視著戰爭的爆發。現在,他們不過隻是把在歐洲大陸上用的法子,如法泡製在南美那邊用一用而已。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們得到消息稱,美國,就是華盛頓方麵,似乎有意從中斡旋,以結束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