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克裡斯蒂娜就知道,生活並不僅僅隻有愛情,相比於愛情,麵包更為重要。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夠成為布宜諾斯艾利斯最知名的歌手。
也正因如此,她才是上流社會舞會的座上賓,也曾是那些政治家們、將軍們爭相邀請的貴客。
同樣的,她也是文學家和詩人們的夢中情人,他們會為她寫詩,為她寫歌譜曲,他們甘願為她所驅使,一個個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她當然知道那些男人們想要的是什麼。
無論是那些擁有才華的,還是擁有權利的或者擁有財富的男人。他們想的東西非常簡單——就是她而已!
僅僅隻是她而已。那個時候,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男人們會為他而瘋狂,為她而不惜一切。
可是現在,克裡斯蒂娜她曾經引以為傲的相貌卻是不值一提的,甚至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甚至可能會成為禍害的來源。
在城市陷落的時候,她的家被強盜洗劫一空,什麼銀器啦、珠寶啦,全都被搶走了,甚至還險些失去了性命。
“不,不要——”
又一次,克裡斯蒂娜在噩夢裡叫嚷著坐起身來。
“不,小姐,小姐,已經安全了……”
管家米歇兒聽到她的叫喊聲,連忙跑進來安慰著她。
“那些強盜都已經被打走了小姐,已經安全了……”
安全了……
看了一下左右,克裡斯蒂娜才確定確實是安全的。
但是曾經的經曆,讓她仍然有些心有餘悸,她心裡想到:如果我不能控製住自己,我就會一直這樣害怕下去!我不能像膽小鬼似的這麼害怕下去……
這麼想的時候,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名帥氣的軍官,他不僅救了她,而且還把她護送到了家,甚至也是那名軍官指揮著部隊恢複了她家附近的秩序,趕走了強盜。
想到軍官的模樣,原本有點兒緊張的心情突然變得平靜了下來,這種莫名的安全感,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曾給予她的。
“他今天會來這裡嗎?”
在過去的幾天中,他的部隊一直在這一帶巡邏,有時候她會從窗口看到他,有時候她會主動走出去,和他打招呼,但是他呢?
頂多隻是衝她笑笑,僅此而已
他……怎麼會這樣。
不過即便是一個笑容,也能讓她感覺到非常有安全感。
精心打扮之後,一個上午,她跑到走廊上不下十來次了,不過這次她打定主意絕不再費力不討好那個家夥,主動和他打招呼了,要等著他主動打招呼才行。
又一次,克裡斯蒂娜在走廊上坐下。除了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在這裡等待那個沒人情趣的家夥到來外,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隻是抱著一本書在坐在走廊下看著書。
其實,克裡斯蒂娜根本就沒有心情看書,她的內心是焦切,左等右等,他就是不來。
最後,就在她感覺有點兒失望的時候,從大路前頭很遠的地方,她聽到了緩慢而隱約不清的馬蹄聲。
儘管相隔很遠,但克裡斯蒂娜仍然看到了是他,是那個讓人討厭的家夥。
他乾嗎不快點走呀?
他乾嗎不抽打著馬兒跑起來?
馬蹄聲近了。
“她在那……”
每當來到這裡的時候,司東傑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投向那棟房子,又一次,在看到走廊下坐著的女人時,他的眼前不由一亮,陽光照耀在她如鍛子似的長發和雪白的肌膚上,映著耀眼的光澤。
她在那裡看書……
司東傑不禁有點兒失望,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過去和她打個招呼,可是這合適嗎?
在這個女人的麵前,他總會感覺有些緊張,他不過隻是一個普通的大頭兵而已。
而她呢?
不僅年輕漂亮,而且非常富有。
他似乎是在看著我!
看似在看書的克裡斯蒂娜有點心不在焉的想到,不過她並沒有抬頭,而是故意把目光落在書上。
“他今天會主動過來和我說話嗎?他……”
他怎麼沒有勒停馬!
聽著馬蹄聲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有點走遠了,克裡斯蒂娜一下子有點生氣了,她一躍而起,呼喊司東傑的名字。
“司……”
然後,她一下愣住了,她看見他就在站在她的院前路邊,那馬蹄聲呢?
一輛小馬車正緩緩的遠去,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馬車?
天啊!你乾了什麼!
你還有一丁點女人的矜持嗎?
就在克裡斯蒂娜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司東傑朝她走過來了。
陽光酒在他的身上,讓人把他看清楚了。他的軍裝整整齊齊,馬靴閃亮,就像要去參加跳舞會似的。綠色的外衣和褲子熨得筆挺。他那頂軍帽正戴在頭上,褲腰皮帶上插著一支轉輪手槍。皮帶上塞滿了彈藥。
他就這樣牽著馬走了過來,英俊的腦袋微微揚起,神氣得像個王子似的,他身上的軍裝和武器讓他顯得極其強悍,他那黝黑的臉上帶著關心,正是這種關心讓克裡斯蒂娜感覺心安。
他那對黑眼睛就那樣看著她,仿佛覺得眼前他的世界裡隻有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