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迪羅式的莊園主不僅是南華最大的隱患!
而且還是南美洲的隱患,甚至也是南美各國獨立後始終無法崛起的根源。
他們的不僅掌握著生產資源以及人力資源,而且還擁有武裝!他們或是為地方強人或是為考迪羅,他們對抗中央,他們把持政治,他們操縱民意,他們掌握著一切,甚至會為了利益動輒發動軍變。比如墨西哥在1824年—1848年期間,短短24年間,曾發生250次兵變,更換了31個總統。在這種情況下,國家有可能獲得發展嗎?
答案是否定的!
也正因如此,相比於擊敗阿根廷政府,朱先海一直都認為最大的挑戰是地主!
是阿根廷的那些大小莊園主!
嗯,玻利瓦爾也是大莊園主,他起義時的軍隊……也是莊園私軍!
他的盟友也都是莊園主,率領的也都是他們的莊園私軍。也就是這些莊園主們推翻了西班牙在南美洲的統治。
誰能想到就是一群土財主,居然瓦解了一個殖民帝國,哪怕就是西班牙人自己在設計這套體製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精心設立的體製反噬。
前車之鑒,不能不吸取教訓啊!
所以,莊園主必須要摧毀!
對於東公提到的那些莊園,錢德山並不陌生,兩年前他甚至曾遊曆過一些阿根廷的莊園,那些莊園說是莊園,實際上那裡是什麼莊園,分明就是獨立王國,為什麼南華進攻打的如此順利,說白了本質上阿根廷各省就是由一個個‘獨立王國’拚湊在一起的國家。
“東公所言甚是,各地的大莊園主土地連陌千裡,自建武裝,自領百姓,自立刑罰,完全是一副獨立國王的模樣,布宜諾斯艾利斯省如此,其它外省同樣也是如此,幾百個大地主的身邊依附著幾千個小地主,他們掌握議會,掌握軍隊,控製城市,統治百姓,他們才是阿根廷各省真正的統治者。如果我南華任由他們繼續像過去一樣占據莊園,控製著人口,那麼我們就不可能在各地實施有效的統治。”
“沒錯,未來的南華肯定是不允許那些地方強人或者考迪羅控製的,”
朱先海回頭看著錢德山說道。
“如果我們要摧毀他們應該怎麼做?”
“土地!”
錢德山直接了當的說道。
“在阿根廷各省一個地區有聲望和權威的主要人物,通常是最大的土地所有者,戴有相當於上校的民團司令頭銜,而土地是他們的聲望和權威的根源!隻要奪走他們的土地,就可以從根本上摧毀考迪羅們生存的根基,就像我們在智利做的那樣,直接沒收的他們的土地,把土地分配給民眾,如此一來,我們不僅可以贏得民心,而且還可以獲得大量的土地安置我們的人。”
在占領智利後,南華就在智利推行並不算成功的“土地改革”,不過那場改革的基礎是將戰敗者的土地沒收,都會的和莊園主的,在智利仍然還是有很多“舊秩序”殘餘的——他們都是臨時政府的擁護者或者“保王派”。
可即便是如此,通過土地改革,在讓數十萬無地的佃農得到土地的同時,還把數百萬畝土地分配給了數萬退役軍人,也正是通過土地改革以及對退役軍人的安置,南華把手伸到了智利各地。在許多地方,那些退役軍人取代了舊時的“老爺”,成為了新的“強人”,僅僅也就是鄉村的強人而已。
畢竟他們擁有的土地僅僅隻是小塊的。不會像西班牙體製下的那種動輒擁有數萬畝,數10萬畝甚至數百萬畝的土地。
“那麼,現在……我們的問題是,怎麼把那些地主的土地奪回來,怎麼摧毀他們的莊園!”
走到地圖邊,朱先海的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下,然後說道。
“奪走他們的土地,摧毀他們的根本,這才是我們要做的事情!”
那些土財主靠的是什麼?無非就是靠著擁有大片的土地。他們靠著土地賺取了巨額的財富,也是靠著土地在地方上擁有無人能及的聲望。
土地是他們一切權利和聲望的來源,隻要摧毀他們的基礎。那些人自然也就一無所有。隻要奪走他們擁有的土地,他們也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東公,除非他們率領民團抵抗了我們的軍隊,否則,我們就沒有合適的借口沒收土地。尤其是其中還有不少地主是英國僑民,如果我們沒收他們的土地,很有可能遭到英國人的乾涉!”
錢德山語氣謹慎的提醒道。
“既然我們要對他們動手,就必須要想出一個合法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保護僑民或者僑民的財產是列強們最喜歡的借口,對此朱先海當然非常清楚,現在可不是二戰後,現在招惹了人家的僑民,人家真的會把軍艦派過去,強勢點的真的會炮擊港口。這事彆說英國乾過了,我韃清夠慫了吧,也在古巴“友好訪問”過。
換成其他的國家怎麼可能不去保護僑民的利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