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持南華的獨立,南華是文明之舉,而阿根廷不顧當今國際公法,一味擴張侵吞,實乃野蠻之國。”
在1870年前後,歐洲各國的許多主流報紙上都會刊載類似的新聞,這些新聞隻有一個核心——南華是文明守護者,而阿根廷是野蠻之國。
阿人暴虐,理應嚴懲。
甚至在一些報紙上,阿根廷這個屠殺平民、縱兵搶劫的暴虐之國是不是應該存在於世界上的。
“……對這個時代的歐洲各國民眾來說,阿根廷實在是太遙遠,他們所有的了解不過僅僅隻是通過報紙而已,我們所需要的,就是用報紙告訴他們——我們是正義的!文明的,如此也就足夠了。”
在奔馳的馬車中,謝良德看著車外的香謝麗舍大道說道。
“這一段時間,似乎法國人的興趣不在外國啊!弄得咱們的工作也不好乾啊!”
作為南華駐巴黎大使的謝良德,感覺很鬱悶啊,
作為大使,他一直負責推動南華的“輿論戰”,就是通過報界宣傳南華的“文明國軍隊”的形象,借助國際輿論的大肆宣揚,表示南華是文明國家,而阿根廷才是那個暴虐屠殺民眾的野蠻之國。
可現在,他卻感覺有點兒無力,巴黎人根本就不關心的“南伯利亞”的事情,對於阿根廷的命運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謝大使,現在法國人更關心法國的命運吧,去年國會選舉的時候,巴黎人在乾什麼?有三分之一人的人在上街遊行,示威者們高唱馬賽曲,呼喊著“共和國萬歲”的口號。最終,在總共283個議席中,自由派獲得120個,成為議會最大黨,共和派也獲得了30個席位——要知道,這還是帝國政府對選民施加種種壓力的結果。”
胡唯誌在說話時,他的眉頭緊鎖著,身為大使館裡的武官,或者說情報軍官,他發現在這個國家正在朝著失控的邊緣走去,如果是其它國家,倒也罷了,但是法國卻不一樣,法國是南華的盟友。
“今年1月,又有發生了貴族怒殺記者的醜聞。那位皇帝陛下不得不采取一係列讓步,並選擇自由派人士奧利維耶作為首相——首相大人很快發現他既受到右派的鄙視,又被自由派疏遠了。”
“可不是,如果不是這個月的普選中,沒有那些農民堅定不移的站在波拿巴麵前,估計皇帝的椅子也做不穩了。或許在巴黎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共和派,但是在法國的鄉村以及小地方,絕大多數的農民都是支持波拿巴的。”
大使的話,讓胡唯誌笑了笑。
“確實如此,這和當年那些農民選擇拿破侖三世一樣,就因為他姓波拿巴,不過,大使先生,儘管這的普選中,帝國依靠農民的選票扳回一局,但抗議已經愈演愈烈,前自由派奧利維耶首相不得不禁止了公眾集會並查封反對派報紙,現在巴黎的情況……”
突然驟然停下的馬車和車廂外的爆雷般的喊聲,打斷了胡良誌的話聲,他們朝車窗外看去,隻見一隊隊法國人,手持著紅旗在街道上聚集著,整個香謝麗舍大道上,到處都是馬賽曲。
街頭上的這一幕,落在謝良德和胡唯誌的眼中,兩人的神情都變得有點兒凝重。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馬車上,等待著一切的結束,突然,車廂的門被拉開了,一個法國少年往車廂裡塞了一張傳單,衝著他們大喊道。
“共和萬歲,先生們,共和國萬歲!”
然後胸前彆著三色花的少年就高唱著馬賽曲離開了。
對於手中的傳單,他們兩位連看都沒看,隻是眉頭緊鎖的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