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對於南華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到亞鬆森。
這一年,南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也正是在這一年,不僅許多國家的命運發生了改變,許多人的命運也發生了改變。
而在這個變化莫測的時代,人的命運總是會在不經意發生改變。
五年前,還隻是副榜進士的孫文山,甚至連個補字官兒都排上,打從太平軍起事,朝廷一邊賣官一邊把大量的官職犒賞立功的武將,對於地方團練來說,圖得不就是紅頂子嘛。
可這樣一來,像孫文山這樣十年寒窗的讀書人,即便是中了舉,頂多也就是侯著一個“補”子,想補上實缺,還不定是猴年馬月的事情。
還不到三十的孫文山,從來不是迂腐之人,此路不通,還有其它的路可走,在友人書信推薦下,他進了左宗堂的幕府,說是幕友,其實也就是尋常的書吏,畢竟有名有望的人更多,他一個副榜的進士,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算不了什麼,可他卻和左宗堂一同淪為俘虜,一同被賣了“豬仔”。到了南華後,和其它人一樣孫文山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從震驚到轉而學習外文、科學,憑著一股韌勁,他隻用了一年,就能熟練的說讀英文,甚至還是左宗堂那批移民中,第一個通過了考試院的文科和理科考試,第一個取得高中會考畢業證書的人。
作為左宗堂的幕僚,那怕是沒有名氣的幕僚,孫文山也是幸運的,在通過會考後,他就隨同左宗堂出訪列國,在左宗堂等人回國時,他進入巴黎政治學校攻讀法學,去年取得法學學位,回到南華後進入公司秘書室,其實也就是朱先海的幕僚。
而現在呢?
憑借著半年前遞交的一份呈文,機會降臨到了孫文山的身上,麵對這樣的機會,已經年過三十的他,自然不會拒絕的。
沒有人知道,當孫文山被任命為“土地改革委員會主任”的時候,這一天意味著什麼,但他自己卻很清楚,這份擔子很重!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將委任狀遞到孫文山手中時,見他似乎因為這句話有點兒迷茫,朱先海笑道。
“你要知道,這個委員會可是關係到未來千百萬華夏移民能不能在這裡安居樂業啊!所以……”
拍了拍孫文山的肩膀,朱先海說道。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責任重大啊!
瞬間,孫文山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連升三級,可是非同尋常的恩遇了,他孫文山能受得起嗎?
深吸一口氣,孫文山正色道。
“陛下,臣雖然二十歲就中了舉,可卻稀裡湖塗過了二十八年,若非是機緣巧合到了南華,方知今日天下之世,正值千年未有之變局,今日蒙陛下不棄,委以重任,陛下知遇之恩,微臣即是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微臣知道此事於我南華事關重大,雖無法給陛下一個保證。可微臣有的的隻帶上一顆對陛下的忠心:今生將為陛下,為南華竭儘全力,鞠躬儘瘁。”
孫文山這番莊重誠懇的話,使朱先海頗為動容的點了點頭。他所需的無他就是忠心而已!
莞爾一笑,朱先海說道:
“隻要你能不忘記今天所說,我也就滿意了,你到了任上,隻管放手去乾,不要有什麼顧慮,有什麼事,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