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這如何……”
就在李明寬發懵的盯著銀元,不知所措的喃喃時,一旁看著這一幕的方仁禮,雙手微顫間,突然跪地大呼道。
“王師啊!這才是我大明的王師啊!我等百姓苦韃虜數百年,
世世代代、年年歲歲受其盤剝,韃虜視我等為魚肉,而王師卻視我等為同胞,今天王師上了岸,能生見大明王師,小民死而無撼!”
對於早就習慣了滿清官吏盤剝的人們來說,那怕隻是一支不收勞軍款,買東西給銀子的軍隊,就已經是仁義之師了,在這一瞬間,無論在場的人們念道著“同胞”兩字,無不是在瞬間就認同了這個“大明”。
大明王師來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之中,新加坡的人們無不是眉飛色舞的談論著“大明”,說道著王師,每當有大明的水兵出現在街上時,總會有熱情的人們邀請他們到酒樓裡喝酒,那怕是他們到了小攤上想要買點東西,商販們也是直接把東西往他們手裡一塞,連連說著“不要錢”,在水兵們要塞錢給他們時,無不是急忙挑著挑子匆匆離開。
這些海外的遊子們所展現出來的熱情是出乎意料的。
按慣例軍艦開放,百姓可以上艦參觀的消息傳開後,華僑們無不是急先恐後的想要上艦參觀,要參觀的人實在是太多,但時間卻隻有兩天,第一天的參觀結束後,當天晚上,甚至還有在那裡排著隊,第二天清晨,天還未放明,參觀的隊伍就已經排到了碼頭外。
在晚霞染紅遠方的海天時,參觀活動就要結束了,和昨天一樣,艦橋上的號手吹響了小號,這是參加結束的通知,那些沒能上艦的人們,無不是長歎著氣,說道著應該早點來才對。
看著人們那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孟慶恩說道。
“同胞心切,開啟電燈,今晚參觀埋單再延長四個小時!”
電燈亮了!
在這個夜晚,新加坡的港口被兩艘軍艦的燈光點亮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兩艘船,即便是在山頂上的總督府裡,人們也看到了碼頭上的燈光,在這燈光中,那些從各地趕來的人們,
“大明,那也是咱的國啊!”
甲板上滿麵老淚的老者,摸著粗大的炮管,在喃喃自語的時候,他突然嚷嚷道。uu看書
“有剪子沒有,有剪子沒有。”
不顧眾人,老人大喊道。
“把辮子給我剪了,我是大明人,我是大明人,不能留這個辮子的,不能留的……”
老人的舉動,讓甲板上正向來訪者介紹著軍艦的水兵們愣住,也讓那些參觀者們愣住了,他們互相看著彼此,看著彼此腦袋後麵的辮子。
是的,辮子,這是大清的,他們呢?
這時,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他手裡拿著不知從那弄來的匕首,走到老人麵前說道。
“阿公,我幫您。”
辮子被割了下來,那跟一尺多長的辮子就那樣被扔到了海裡。這一幕看的周圍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有的人看著海麵上水波浮動的辮子,有的人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還有的人像是下定了多大的決心似的,他們直接把自己的辮子也給割了下來。
而這種行動就意味著決裂。與大清的決裂!這種決裂是他們發自內心的,就像是遊子找到了家一樣,在這一瞬間他們回家了。
“這是咱大明的軍艦啊!”
坐在船邊,瞧著照亮夜空的軍艦,陳阿生叼著煙袋,自言自語道。
“咱大明……彆說,這話說的還順口的!”
抽了口煙,陳阿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摸了摸腦袋後麵的辮子,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直接拿剪刀把辮子一剪,然後一把丟到海裡,看著飄浮在海上的辮子,陳阿生說道。
“往後,咱就是大明的人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平靜的,似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