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家離開之後,李鬆美就沿著濱河路向著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偶爾會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新秦淮河,已經來到大明六年的她,自從工作後總是很喜歡在新秦淮河邊散步,不僅僅是因為這裡優美的景致,新鮮的空氣,更重要的是,這裡那些精心規劃的一草一木都在提醒著她,這裡是大明,是最好的地方。
李鬆美是日裔移民,六年前她的父親把她送到了來南華的船上,不是作為女仆,而是為了逃離日本。
“去大明吧,至少在那裡,你不是一個失敗者的女兒。”
失敗者,他的父親是幕府的忠誠的武士,幕府失敗了,父親作為戰敗者失去了一切,為了維持生計甚至不得不賣掉了家裡房子。
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把她送到南華,現在她明白了,從父親放下刀的那一刻起,父親的心就死了,把她送到南華,是父親在儘他最後的責任。
在過去的六年中,她通過了高中能力測試,從師範畢業,進入學校成為了先生,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她曾是日本人,這多虧了年幼時父親教授她的南京話,甚至在她上船的時候,除了父親的朋友之外,也沒有人知道她是日本人。
現在,在應天,所有人都以為她祖籍南京,在這裡她可以重新開始。甚至過上了過去連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在日本的話,她永遠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女先生。
“父親,其實,你也應該來這裡的。”
李鬆美默默不禁思念起了父親,父親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想著父親的時候,她又想到了一年前,她在這裡的認識的那位英俊帥氣的海軍軍官,他們隻相處了幾個月,他就隨艦隊前往東亞去了。
他……現在應該就在日本吧。
想著在報紙上看過的新聞,李鬆美暗自思量道。
他會不會碰到父親呢?如果父親還活著的話。
更重要的是,他……還好嗎?
“趙君,你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我會天天都為伱祈禱的!”
……
“1月31日,小雪,無事!”
清晨起床時,趙海濤看了一眼昨天在日記本上的記錄,寫日記是他在在武備學校保持的習慣,每一個武備學堂出來的都有這樣的習慣。
隨手將日記本合上後,他看了一眼日記本裡夾著的照片,是他和鬆美的合影。
看著照片上嬌小可人的女孩,他的嘴角輕揚,自言自語道。
“真可惜啊,不能和你一起過年。”
其實他們剛剛認識,不過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他知道那個女孩就是他想要娶的女孩。
“等回國後,我就會向你求婚。”
說話的時候,他有些無奈的把照片放回日記本,然後放到抽屜裡。
走出軍官艙室時,他看到走廊裡已有了新年的氣息。
儘管大明用的是西曆,但是他們仍然保持著過陰曆年的傳統,從端午到新年,西曆是西曆,陰曆的傳統還是要繼續堅持的。
按陰曆,今天是年三十,“南華號”上顯得非常熱鬨,大家夥都在那裡忙活著,所有的艙室門口都貼站一張用紅紙寫成的“春”字。
新年,即便是對於這些遠在海外的水兵們,也有著特彆的意義,在廚房裡,水兵們在那裡包著餃子,準備著年夜飯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