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總是會在人意料的時候發生一些劇變。
對於東京的維新政府來說,剛剛開始去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的他們壓根兒就不理解。什麼叫做國際政治,更不理解在國際政治之中,許多國家不可能置身於世外,僅僅隻是以本國的意誌為轉移。
在很多時候,小國的命運是由大國來左右的,在不知不覺之中,小國的命運就會和大國捆綁在一起。而現在日本已經不可避免的卷入到了世界狂潮之中,一心隻是在追求著所謂富強之夢的他們甚至不明白在這場狂潮之中,日本所處的是什麼樣的位置。
不過隻是想當然的去做出了一些選擇,一些表麵上看似對日本極其有利的選擇。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個選擇有時候是致命的。
就像現在,讓他們自以為是的尋找大明作為庇護者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這就是歐美各國所忌憚的。
也正是在這種不知不覺之中,他們把日本送上肉板,成為了板上之肉,至於阪上之雲,也就是躺在肉桉子上看看而已……
其實,這也就是小國、弱國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的命運而已,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想要利用列強為自身謀利?
在實力不行時,所有的一切謀略不過隻是笑話而已。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謀略根本就不值一提。
就在曆史的車輪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操作另一個方向駛去的時候。
大阪。
英國的中國艦隊鍋爐升火起錨後,就緩緩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根據收到的秘電,他們將會在橫濱和美國的遠東艦隊彙合,然後共同向維新政府施壓。
施什麼壓?
當然是要求日本政府切實保護英美等歐洲各國僑民的安全了。
戰爭,總是需要一個借口的,武裝乾涉也是一樣的。
在皇家海軍的中國艦隊緩緩駛出大阪時,大阪的港口內,有一艘日式帆船駛出了港口,徑直朝著西方駛去。
“哎呀,終於逃出來了,可真不容易啊!”
直到大阪從視線上消失的時候,坐在船上的兒玉源太郎這才長鬆了口氣。
作為陸軍軍官的他真的很鬱悶啊!
去年德川茂誠叛亂的時候,他作為大阪鎮台大尉副官出征平亂,在戰場上負傷,回大阪養傷時,大阪鎮台上下近八千餘官兵,居然直接了當的投降了!
熊本鎮台堅持了一年多,至今仍然在頑強的抵抗著西鄉隆盛的進攻,正是他們牽製了西鄉隆盛的腳步,可是大阪鎮台倒好,直接了當的投降了!
麵對軍隊投降的現實,即便是當時兒玉有心反抗,可也是無力回天啊!在過去的幾個月裡,不願從賊,逃脫不了的兒玉源太郎大尉,搖身一變,成了澡堂裡的搓澡工,搓了幾個月的澡,才存夠船費。
之所以淪落到如此地步,是因為當時從軍營醫院出逃時,逃得太匆忙,他身上壓根就沒帶一分錢,要不然,早就逃了。
這不努力了幾個月,才算掙到了能夠離開大阪的錢。
“可真是一群不可依賴的大阪奸商啊!”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他一直在考慮著為什麼那些人會如此乾淨利索的投降了,難道說他們勾結了德川家?
當然不是了。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一個原因,大阪的那些人壓根就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商人。
他們絕對不可能為了國家去犧牲自己的生命,在麵對生命危險的時候,他們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投降,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真是一群不能成事兒的家夥呀!”
在心裡如此感歎著的時候,兒玉源太郎的目光投向了西方。
“廣島,明國軍隊既然已乾涉了,政府肯定會在那裡重建廣島鎮台的,我現在過去,正是時候!”
臉上充滿期待的兒玉源太郎,看著廣島的方向時,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在他看來,這正是他發揮個人能力的關鍵時刻……
就這樣,曆史的車輪在不知不覺之中正向著一個未知的方向駛去,誰也不知道它的車輪會駛向何處,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現在,在這個世界,1875年2月世界,已經被橫空出世的大明撞得麵目全非,不僅國與國的命運被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同樣也被深深的改變了。
太平洋,是世界上最為遼闊的大洋。
這裡海水藍得如同藍寶石一般,緩緩起伏的湧浪,在陽光的照射下,滿眼都是光芒閃動,極目向四下望去,仿佛視線可以窮儘到無限的遠處。
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沒有任何陸地或者島嶼,大海的遼闊在太平洋上儘顯無疑。此時由七艘軍艦、運兵船、運煤船組成的艦隊正在全速航行,桅頂大明日月旗隨著海風獵獵作響。
這是朱大皇帝親自率領的遠征軍,打頭的是“太原號”裝甲巡洋艦,撞擊艦艏切開藍色的海麵,在身後留下一片剪刀型的白浪,而緊隨其後的“臨海號”再一次像剪刀一樣剪開海麵。
這支艦隊已經出發十天了,在過去的十天之中,艦隊一路向西,按照計劃,艦隊將直航日本,中途的燃料補充由運煤船進行機動補給。
畢竟,救兵如救火,自然也就不可能在路上慢慢走了。
在疾速行駛的“臨海號”裝甲巡洋艦上,海軍軍官見習生程大器又一次凝視著大海,看似平靜的目光,多少還是帶著些許激動,這是他第一次遠洋航行,按照大明皇家海軍的傳統,海軍軍校生都需要進行一次環球航行,不過因為艦隊遠征的原因,他和同學們得到了隨同艦隊出征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也是存在難逢的,畢竟,對於海軍軍人來說,戰爭才是最好的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