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玩兩天,累成爛泥。
跳傘回去,楚汛倒頭便睡,一覺到天亮。
楚汛很多年沒睡得這樣好了。人真是種奇怪生物,以前少年時無憂無慮,早早能睡著,卻愛熬夜,浪擲青春,後來年歲漸長,世事苦難層層疊疊堆起在心口,日日愁得,想睡也睡不去。
繁重的工作,無望的單戀,決裂的父母,孤獨的生活,讓他累得困倦,卻無法入睡,隻得按時去找醫生討要鎮定片。
醫生說,他的病和不規律的作息以及鬱悶的心情都有關係。
一個人,長年累月過得不開心,怎麼會不生病呢?
如今要死了,他想開了,反倒睡得好了。
可能也要感謝小藺抱枕當得好。
楚汛體寒,連夏天最熱時都手腳冰涼,冬天很是受凍,他在被窩裡抱藺焰塵充滿熱力的鮮活肉體,像個火爐,供他汲取溫暖。
昨天回來沒力氣折騰,楚汛早早睡下,今天醒來,發現手被他焐在懷裡。
楚汛靜靜躺著,近距離看藺焰塵的睡臉。
這個男孩子醒時桀驁不馴,睡著時柔和許多,看上去真是年輕,五官生的極好,眉睫濃黑,皮膚也光滑,一看就充滿膠原蛋白。真可愛啊。
楚汛看了好一會兒,他從不知自己是個顏控,心底莫名鼓起爆飄飄然優越感——
他竟然能睡到這樣年輕英俊的男孩子!
多光榮!
楚汛不想吵醒他,想悄悄把手從藺焰塵的懷裡抽出來,剛一動,藺焰塵就醒了。
藺焰塵睡眼惺忪,摸過手機看一眼時間,快十點了,喃喃:“這麼早。”
伸手把楚汛抱進懷裡,充滿困意:“再睡會兒好不好?”
這還早呢?楚汛笑了,無語,拍拍他的腦袋:“你放開我,我去給你做飯吃。”
藺焰塵在他懷裡蹭了蹭,過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放開手,楚汛穿好衣服,紮起袖子去做飯。藺焰塵安排租的海景彆墅,設施一應俱全,他翻了翻冰箱,食材不太夠,隻有麵粉和雞蛋,調了麵糊,煎蛋餅。早飯中飯混在一起吃。
藺焰塵艱難從床上起來,赤著上身,光著腳,就牛仔褲掛在腰上,皮帶都沒係好。如果是是個醜男這樣穿叫邋遢,因他臉好身材好,這樣穿就有種淩亂野性的帥氣。
他還沒睡醒,從後麵抱住楚汛的腰,把臉貼在楚汛鬢邊,問:“今天想去哪玩?”
又說:“你昨天都沒親近我,今天養足精神了沒?”
楚汛臉紅,這是在邀歡?他說:“今天不去哪玩,哎,把手拿開,你彆摸我……吃完早飯,陪我去菜市場,我想買些食材做飯。”
藺焰塵有些失望,還很嫌棄:“何必那麼麻煩,我喊……高級陪遊服務裡也有此項目,你想買什麼告訴我,會有人買齊送來。”
楚汛搖頭:“那不好,自己買才有樂趣。”
藺焰塵從善如流:“那我陪你去。”
楚汛側頭看他,頷首:“你當然要陪,我花那麼多錢,總得幫我推車拎袋。”
藺焰塵說:“我一晚一萬五,你包我一月卻隻花三十萬,你以為我算術不好?”
楚汛坦蕩說:“所以我才放你休息,做五休二,四個星期,每周五天,不是正好三十萬。看看,我是個世上難有的好老板,現在能有幾個老板按時放假、還不要加班?”
藺焰塵哈哈笑了,在他臉頰上親一下:“你真是有趣!但我情願你是個惡老板,夜夜要我加班。”
吃過飯,楚汛查詢後,帶他去此地的菜市場。
藺焰塵從小到大沒來過這樣混亂的地方,臭氣熏天,狹窄擁擠,水泥地麵臟的無處可落腳,隻得跟緊楚汛。
楚汛去肉鋪買肉,帶著血水的肉放在案板上,老板揮舞驅蠅棒。
楚汛輕車熟路:“新鮮嗎?”
老板說:“早上剛宰殺的,你看看這肉。”
楚汛買了三條牛肋排,再買了些菜,之後又去超市,買麵粉、黃油、香精、調料和淡奶油。
藺焰塵推著車問:“為什麼不在超市買肉,這裡的肉看上去多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