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焰塵:“……,!”
藺焰塵洗完澡就出去了,楚汛換上睡衣,坐在單人沙發等待。
不一會兒,藺焰塵偷偷摸摸地回來了,他不僅換上了那身管家衣服,還抹了點發蠟,換了個發型,梳了個四六分的背頭,看上去有模有樣的。
楚汛身邊的小圓桌上放著一盞琉璃台燈,散發著柔和的檸檬色光霧,光依偎在他身邊。
不知道是換了傭人的衣服讓他覺得羞恥,還是楚汛今天的氣質看上去不太一樣,似乎比平時更誘人,藺焰塵覺得臉頰發燙。
藺焰塵走到他麵前,俯首:“親愛的主人,有、有什麼要吩咐我的。”
楚汛比他演得好,淡定地說:“你是新來的嗎?說話還結巴,你這樣可不行啊,沒有進步的話,我可不能讓你留下來。”
藺焰塵半跪下,抬起頭,像隻坐下來的大金毛犬:“對不起,主人,我一定學習改正,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楚汛伸手抬他的下巴:“那這樣吧,今天晚上,你要是能取悅我,我就原諒你。”
從這個角度,藺焰塵看到楚汛下頜到脖子和肩膀的線條,特彆好看,他的睡衣領口有些鬆開,露出一點點鎖骨,頭發還沒吹乾,烏黑的發梢上有水珠滴落,從他的鬢邊滑到脖子,再落在鎖骨彎裡。
藺焰塵口乾舌燥。
楚汛摘下眼鏡,還氤著水氣的黑發被眼鏡杆撥了撥,襯得他的膚色白的像玉,罩著光。
楚汛輕聲說:“過來。”
……
……
楚汛滿麵緋紅、雙眸含淚,不知道是哭是笑,伸出手:“小藺,你抱著我。”
藺焰塵俯身抱住他。
楚汛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緊緊擁著他,仿佛這一刻就是他們的地久天長。
做完以後,他們依然抱著彼此,楚汛還在戰栗著低低啜泣,藺焰塵撫摸著他的脊背:“阿汛,我弄疼你了嗎?”
楚汛平靜了一些以後,說:“我還想聽你給我唱歌。”
男人在床上時什麼都能答應,藺焰塵自然也是:“你想聽什麼?”
楚汛說:“你唱《斯卡布羅集市》給我聽。”
在莎拉·布萊曼把這首歌的女聲空靈版本唱得家喻戶曉之前,這首歌最早是一首出處不知的英國民謠,最著名的版本應當是由保羅·西蒙改編的版本,橫空出世的那一年甚至銷量超過了如日中天的披頭士,低沉沙啞的男生悠長憂傷。
楚汛說:“把she改成he。”
藺焰塵稍微改變了下歌詞,抱著他輕輕唱給他聽:
“Are you going to Scarbh Fair(你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蕪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裡香)
Remember me to one who one who lives there(記得代我問候住在那裡的一個人)
He once was a ture love of mine(他曾是我的摯愛)”
這首歌講述一位上前線的年輕士兵思念著家鄉的戀人,蕪荽、鼠尾草、迷迭香、百裡香,這幾種草藥代表善良、力量、溫柔和勇氣,但在古時也用來抵禦死神。
“Tell him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告訴他為我做件粗布衣裳)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work(不要有任何針線的痕跡)
……
Tell him to find me an acre of nd(告訴他為了尋找一畝土地)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在海灘和大海之間)
……
Tell him to reap it in a sickle of leather(告訴他用皮做的鐮刀收割莊稼)
And to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再用一束石楠花將他們捆在一起)”
楚汛靜靜聽著,士兵讓戀人去做三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歌詞似乎毫無邏輯,有人說其實歌詞是暗示士兵早就在戰爭中死去,又或是他的戀人已經病故在家鄉,所以才有反複吟唱和死亡相關的草藥的段落。因為已經死去,所以在含蓄地在向死神祈禱。
藺焰塵唱完一遍,問楚汛:“還要我再唱一遍嗎?”
楚汛無聲地歎了口氣,說:“夠了。”
藺焰塵問:“你怎麼忽然想聽這首歌?”他總覺得現在唱這首歌怪怪的。
“就是想聽,沒什麼為什麼。”楚汛說,“歌裡的這個人可真無理取鬨。”
藺焰塵說:“談戀愛就是會做一些無理取鬨的事嘛。”
楚汛笑了下:“那我也要無理取鬨一下,我現在想喝鮮榨的蘋果汁,加點蜂蜜,我要你親手給我弄。”
藺焰塵不問他怎麼大半夜的想果汁,在他臉上親一口:“好,我這給你去榨。”
房子太大,藺焰塵榨了一杯蘋果汁,剛端回去,楚汛卻說:“我又覺得更想喝橙汁,你再弄一杯吧。”
藺焰塵不嫌麻煩,又跑老遠去親自榨了一杯橙汁,當然,榨汁機和案板刀具他都沒洗,捧著橙汁回去了。
楚汛這次滿意了,說:“蘋果汁榨了不喝多浪費,你喝吧。”
藺焰塵做過運動,唱歌,還跑上跑下,是有點喝,榨出來的蘋果汁也隻有半杯,他幾口就喝完了,說:“蘋果太容易氧化了,居然有點苦,我應該加點檸檬。”
楚汛誇獎他:“你居然還懂這樣的生活小訣竅嗎?”
藺焰塵說:“我在寄宿男校讀書,我大概會自己照顧自己的,隻是不會做飯而已。”
楚汛說:“厲害,厲害……好了,我們洗漱一下就睡覺吧。”
藺焰塵去換了睡衣,抹了把臉,躺上床以後沒一會兒便開始覺得困乏,打哈欠,說:“關燈睡吧。”
楚汛關了燈,月光透過窗戶玻璃,又被輕紗過濾,溫柔地罩在他們身上。
藺焰塵已經睡著了,他那杯蘋果汁裡被放了兩顆安眠藥,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楚汛抱著藺焰塵,低頭,把臉龐貼在藺焰塵的額頭,低聲慢慢哼唱起來,他唱得一點也不好聽:
“Are you going to Scarbh Fai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one who lives there……
He once was a ture love of mine……”
“He once was a ture love of m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