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說一句就把幾份文件塞給媽媽,楚媽媽拿了一手的東西,都不知道往哪放好。
而且這也太奇怪了吧,兒子要孝順她就算了,但現在未免不是合適的時機,為什麼突然給她這些?而且她印象裡,楚汛這些年在大城市裡打拚下來的資產就隻有這些吧?全給她了?這怎麼回事?
楚媽媽問:“給我這些做什麼?”
楚汛強硬地說:“我給你你就收著!最好這周內,跟我去辦手續。”
楚媽媽說:“小汛,你給我說清楚。”
楚汛不想說,他要是不想說,誰都彆想撬開他的嘴。
楚爸爸在邊上聽著,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無緣無故的,楚汛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他訓斥說:“你媽媽問你話呢?彆跟個悶油瓶子似的,好好和你媽媽說話!說啊你!”
楚汛彆過頭。
那隻哈士奇和他爸特彆親熱,還跟著衝他“汪汪”叫,好似在一起逼問他。
楚爸爸心裡莫名地升起不祥的感覺,他不禁著急起來,迫問:“說話啊!臭小子!我讓你說話!”
楚汛抬起眼,看了看滿臉焦急的爸爸,被氣得呼吸不穩,又去翻公文包,因為手發抖,包掉在地上,他蹲下來,都沒耐心撣拂灰塵,就把包裡剩下的文件抽出來,粗魯地拍給爸爸,說:“你不是讓我去死嗎?我現在真的要死了,楚杉先生,你滿意了嗎?”
“你忤逆可恥的兒子,終於要死了!”
按理說,楚汛應該覺得暢快,最後這一次,他終於把爸爸懟得啞口無言。
但在他說出狠話的一瞬間,他望見爸爸的眼睛,突然之間,一點痛快都沒有。
話都說完了。
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裡。
楚汛轉身就走。
楚爸爸還沒反應過來,他看看楚汛塞過來的紙,都是什麼醫院報告、診斷書,他胡亂地看了幾眼,儘管看不懂,但他倏地明白過來,楚汛沒有在騙人。
楚汛生病了,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快死了。
他記起來,剛才楚汛和他吵架,臉色就很蒼白,站得搖搖欲墜,還捂了捂肚子。
楚爸爸猛地回過神,衝著楚汛的背影喊:“臭小子,你給我回來!你給我說清楚!”
“你站住啊!你聾了嗎?我讓你站住!”
楚汛頭也不回,越走越遠。
楚爸爸如夢初醒般,追上去:“楚汛,你站住!”
“你彆走啊!”
楚汛還是當沒聽見。
楚爸爸追不上楚汛,簡直要急火攻心,他覺得視線有些模糊,抹了把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熱淚盈眶,他追著楚汛,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喊:“君君!”
“等等爸爸!”
君君是他的乳名。
楚汛停下了腳步。
他紅著眼眶,回頭看爸爸。